第1章
- 嬌嬌公主
- 4045字
- 2025-02-08 17:20:00
重生到梁聞之金殿拒婚的那一天,看著他緊緊握住我婢女的手,態度堅決。
「陛下,筱倩是我心中所愛,除了她之外,我絕不會娶任何女子的。」
作為被拒婚的公主,我親自為他求了恩典:
「父皇,既然世子如此深情,就不必勉強了。筱倩雖是婢女,卻是我貼身伺候的人,不如您寫一道賜婚的聖旨,也算是成全了這一對有情人。」
梁聞之猛地抬頭驚愕地看向我,我淺淺一笑。
我倒是也很好奇,這輩子沒了我的助力,梁聞之能爬到什麼位置。
1
父皇素來疼我,雖不滿卻也沒有拒絕。
為彰顯皇恩浩蕩,我賜下一副紅寶石的頭面為筱倩添妝。
「再如何,你也是本公主身邊出去的人,不能丟了本公主的面子。」
她跪拜謝恩,面上卻不見喜色。
她是個聰明人,明白哪怕有賜婚的聖旨,梁國公府那一關也不好過。
梁聞之帶著人離開,父皇用審視的目光看我。
我唇角帶著笑意與他對視,不過片刻父皇便認輸了,他嘆了口氣:
「嬌嬌,你就是不願嫁也不該將那婢女許給他,這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父皇多慮,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是傳出去了旁人也隻會誇本公主大方,若是真強硬地要他娶了我,隻怕就變成皇家以權壓人了。再者,那梁聞之不要寶珠卻求魚目,哪怕嫁過去女兒也不會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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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在意地上前,親昵地伏在父皇膝上。
「父皇疼我,自然不舍得我過得不舒心。父皇想提拔梁家,可人家不願意。所以這事啊父皇還是趁早歇了心思吧。」
父皇被我逗笑,點了點我的額頭: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嬌嬌公主這般能言善辯!」
「我可是褚明嬌,父皇親封的長平公主,豈是他一個破落的國公府可以推拒的。他不要我,我還看不上他呢!」
我滿眼的嬌縱和不屑,毫不掩飾對梁聞之的不喜。
父皇摸了摸我的頭發:
「那嬌嬌可有看上的人?」
我搖頭。
「那嬌嬌喜歡什麼樣子的?」
我想了想:
「長得好看的,眼裡除了我誰都裝不下,聽我的話,唯我獨尊的。再不濟,等公主府建成,父皇貼個皇榜為我選些養眼的男寵也可,何必非要尋個驸馬,礙手礙腳的。」
「你這丫頭這是想開後宮啊!」
父皇輕笑出聲。
「就連太子後院都是幹幹淨淨,生怕被傳一個好色重欲的名聲,你倒是不在意。」
「也就是明面上幹淨,背地裡誰知道呢。」
父皇瞪我一眼:
「嘴上把著點,這話要傳出去皇後又該訓斥你了。」
「訓斥就訓斥,反正我又不聽。」
我撇撇嘴,賴在這陪父皇用了晚膳才回到自己宮中。
清歡伺候我更了衣,才開口道:
「啟稟公主,據奴婢派去打聽的人說,梁夫人得知世子帶了筱倩回去,連府門都沒讓進便要壓著世子進宮請罪,筱倩上前勸阻被打了耳光。梁夫人還罵她是勾人的狐媚子,任世子怎麼求都不願讓她進門。直到世子拿出賜婚的聖旨,梁夫人兩眼一翻白,竟是直接給氣暈了過去。」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梁聞之不懂事,梁夫人可不傻。
梁國公早年因病離世,她一個女子不僅保住了兒子的世子之位,還能維持住國公府的體面,其本事絕對不可小覷。
我朝沒有驸馬不可為官的律例,若是梁聞之娶了我,借公主之勢,梁國公府恢復往日輝煌並不是什麼難事,甚至能更上一層樓。
可惜了,她兒子不願意。
不僅不願意,還給她帶回去一個婢女做兒媳,偏偏這婢女還是我身邊伺候的,這相當於直接打了皇家的臉面。
擱我我也暈。
不過我才沒空去管梁府那些破事,當下重中之重是要選個合適的皇位繼承人出來,這才是最要緊的!
2
說來好笑,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都沒有把筱倩和梁聞之當回事,可偏偏死在了這兩個人的手裡。
我是先皇後留下的女兒,父皇最寵愛的公主褚明嬌,哪怕是皇後都要給我三分面子,我有囂張嬌縱的資本。
梁國公幼時與父皇交好,他因病離世,國公府就此落敗。
為著從前的老友情分,父皇想提梁聞之一把,最好也是最快地讓他走到人前的方法就是賜婚,最尊貴的公主的驸馬也是尊貴的。
父皇與我商量過,我並不反對。
在我看來,我榮華一世,當個吉祥物其實挺好的。
嫁與誰我並不在意,反正即使不喜也可分居兩室,在公主府尋些清秀乖巧的少年陪伴豈不快哉?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梁聞之竟然會拒婚求娶我的貼身婢女!
梁聞之每次進宮我多數懶得理會,都是筱倩去接待,想必他二人就是那個時候動了情。
父皇震怒,我卻不甚在意,本身我對梁聞之就沒有什麼情分。
可這男子啊也不是個堅持的主兒,在金殿上義正詞嚴,回家梁夫人以死相逼他立馬就從了。
老老實實向父皇請罪,說是自己昏了頭,折辱了公主。
婚事按期舉行,婚後他住梁國公府,我住公主府,兩不相幹。
怕他多事,我甚至還把筱倩給他送過去了,卻不想最後這也成了他恨我的借口。
「公主尊貴,便可以隨意折辱我們這些人嗎?你當筱倩是什麼?物件嗎?你又當我是什麼?你不喜歡為何要嫁我?你知不知道我多厭惡驸馬這個身份,這個身份就像是困住我的枷鎖,無論我多努力多優秀,旁人都認為我是靠著你才能走到今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覺得他有病。
借著我的勢支撐起了國公府,美人權勢都有了,卻開始責怪起我來了,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冰冷的刀貼著脖子,說不害怕是假的。
「梁聞之,即使父皇不在了,本公主也還是公主。太子皇兄一向寵我,你今日如此待我,他日太子定會加倍討回!」
「寵你?」
梁聞之大笑,一時之間整個院子全是他的笑聲。
「褚明嬌,你隻怕還不知道太子為何寵你吧?太子府書房有一幅畫,畫中人傾國傾城,上面題了『嬌嬌』二字。太子後院侍妾不多,可得寵者都有三分像你。公主殿下,你的太子皇兄寵你,你可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寵?」
梁聞之的話如一道驚雷劈入我心中,從前以為是兄妹的親昵,如今似乎變了味道。
「我助他登皇位,他卻取了我全家的性命。隻因為我是你的驸馬,一個有名無實的驸馬,卻是他這一輩子都難以求得的。
「他將心思藏得那樣好,那樣深,如今他即將繼位,你說他會如何對你呢?」
梁聞之掐的時間剛剛好,在褚凌辰帶人衝進來的時候將匕首刺進了我的心髒。
他好像瘋了似的大喊:
「褚凌辰,你算計了這麼多,可算到我會在你面前殺了她?可算到自己會永失所愛?」
我幾乎平靜地看著這一場鬧劇,好像這一切都和我無關,唯有劇烈的疼痛告訴我這不是假的。
褚凌辰抱住我的手都在顫抖,他捂住我的傷口,好像這樣就不會流血,大喊著叫太醫!
還有一絲氣息的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梁聞之說的好像是真的。
褚凌辰的眼角滑下一滴淚,在這種地方,在這麼多人面前,他低頭印上我的唇。
我感受到他的顫抖,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瞬間聽見他說了一句。
「早點把你關起來就好了。」
這句話讓重生的我在夢中都要驚醒。
這都是什麼破事?
我隻是想安安穩穩地當一個吉祥物,偏偏都要來找我!
梁聞之是小事。
他不是覺得我耽誤了他嗎?
重來一次我就成全他和筱倩,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助力,他自己能爬到什麼位置!
褚凌辰才是重中之重,他竟然能把心思藏得那樣好,這個人太可怕了。
若他繼位,我絲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把我關起來。
我沒有信心能改變他的心思,那就努力換個太子。
換一個合我心意,把我供起來當吉祥物的太子!
3
褚凌辰的那句話在我腦子裡回響,一夜都沒有睡好,醒來耳邊卻真切地傳來了喊聲。
我有些蒙,這大清早的何人擾我清夢?
「吵著公主了?」
清歡掀開簾子進來,遞上一杯清茶。
我漱了口,問道:
「何人敢在本公主殿外喧哗?」
「是梁國公夫人,跪在殿外大半個時辰了,說是要代子請罪。奴婢無用,沒趕得走她,還吵到公主了。」
「和你無關。」
我搖搖頭,那梁夫人能走到這皇宮內院,隻怕是在父皇面前過了明面,看來父皇還沒歇了賜婚的心。
「她想跪就讓她跪著,那些看熱鬧的奴才太監也不必趕,要是能傳到梁聞之耳中更好,讓他瞧瞧他所謂的清高真愛帶來的後果。」
「是。」
睡是睡不著了,更衣洗漱,用了早膳,我才帶著清歡慢悠悠地到了殿門口。
「呦,這不是梁國公夫人嘛。不過是給世子求了個賜婚聖旨,夫人何必大清早地前來謝恩,就是緩上幾日,直接請本公主吃個喜酒也成啊!」
梁夫人跪了許久,本身面色就不大好看,一聽這話,僅存的一點血色更是褪得幹幹淨淨。
「公主恕罪,臣婦自知小兒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這才得罪了公主。公主願意下嫁是梁府三生有幸,是小兒的過錯,竟與公主的婢女有私。但木已成舟,還請公主寬恕,臣婦向公主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回。」
這姿態,可謂是放得很低了。
我皺著眉頭,疑惑問道:
「昨日世子帶人回府,梁夫人沒有瞧見賜婚的聖旨嗎?」
梁夫人額間冒汗,臉色難堪。
「梁夫人,其實本公主是不願意嫁去梁國公府的,隻是父皇有意不好推辭,如今世子此舉正好合了我的心意,他也得了知心人,這叫雙贏,您應當為世子高興才是。
「更何況您也說了是下嫁,借我的身份支撐起國公府,父皇顧念舊情,可世子不一定是這樣想的啊。世子年輕有為、學富五車,就連父皇提起都是連連贊賞,就算沒有本公主,世子自己肯定也能撐住國公府的門楣,您有什麼好擔心的!」
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直接過去。
天子的心思誰都看得懂,但是大大方方說出來的,我應該是第一個。
「公主,可那筱倩隻是一個婢女,如何能做世子正妻?」
「原來國公夫人是嫌她身份低啊,她雖是婢女,卻是本宮身邊的婢女,又與世子情投意合。世子深情且清高,門當戶對這種東西他都不在意您在意什麼?況且他們二人如此恩愛,保不準您很快就能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豈不快哉?」
梁夫人還要說什麼,我冷下臉。
「昨日聖旨上若是本公主的名字,梁家便是高攀,換了筱倩,便是被高攀。梁國公在世時常言貴賤無二,怎麼梁夫人還這般嫌貧愛富呢?這若是傳到父皇耳中,隻怕他不會高興。」
「公主……」
梁夫人看樣子要哭,才吐出兩字就被匆匆趕來的梁聞之護在身後。
他看我的目光極其兇惡:
「強扭的瓜不甜,我與筱倩兩情相悅,我對她許過諾言,此生非她不娶。公主若有氣衝著我來,別為難我母親!」
梁聞之身後跟著父皇身邊的王大監,好不容易到了,還沒喘口氣便聽見這話,臉一下子就變了。
我輕笑看向梁聞之身後:
「梁夫人可聽到了,強扭的瓜不甜。」
梁夫人兩眼一翻,終於暈過去了。
我嘆了一口氣,有兒如此,母心多煩擾啊!
這是被氣的。
但是梁聞之顯然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梁夫人是讓我氣暈的。
「縱然公主身份尊貴,但我母親身子孱弱,年事已高,公主怎麼能讓她跪這麼久!」
我挑眉:
「你是在責問本公主?」
「微臣不敢。」
「金殿拒婚都做得出來,這點小事有什麼好不認的?」
我看著他那一臉的憤懑,幽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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