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爸爸徹底失望了，直接讓人把後媽從別墅裡趕了出去。

後媽趕到醫院鬧騰，爸爸早就出院換地方休養了。

並且一紙訴狀把後媽告上了法庭要離婚。

15

我去監獄看望周彥良。

他穿著囚服，神態很萎靡，看見我激動地撲在隔離窗上：「南星！南星救救我！」

我拿起話筒，周彥良也忙不迭地拿起話筒。

周彥良急切地說：「南星，下藥的事都是你後媽給我出的主意，連藥都是她給我的！」

「我隻是太愛你了，舍不得你出國才會這樣！」

「真的！南星我愛你！我求求你了，原諒我！給我個諒解書吧！」

我輕輕開口：「周彥良，你不是愛我。你緊緊抓著我不放，是因為我是你這輩子能夠得著的，條件最好的女人。」

我直接戳破了周彥良的虛偽，他臉色一變，捶著窗戶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等我出來了，你就完了！」

我微笑地嘲諷他：「等你出來了，你人生中精力最好的十幾年已經過去了，到時候你說不定連生存都困難，你還能做什麼呢？」

周彥良發瘋似的砸起了隔離窗，他大喊大叫：「我找人查過了，你跟我見面前一天才把銀行卡的轉賬額度提高！顧南星！你故意陷害我！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

我看著他微笑，在心裡說：「不，我隻是準備好了陷阱，是你的貪婪讓你往裡面跳。」

周彥良今日所有後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Advertisement

我見過周彥良意氣風發的模樣，也見過他翻臉算計的模樣，現在看著他痛哭流涕求饒的樣子，感到人生很無常。

周彥良這個人，徹底成了我的人生過客，從今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我生命裡。

走出監獄的時候，豔陽照得我渾身暖洋洋的。

16

爸爸和後媽的離婚官司打得不出意料。

後媽請了最貴的離婚律師，上了法庭才發現，爸爸在財產上早就防著她。

她能分的，隻有爸爸每個月五百塊的工資。

家裡的別墅豪宅，一應東西都是以公司的名義買的。

後媽在法庭上就破防了，聲嘶力竭地吶喊：「顧明輝！我跟了你十五年！！十五年！！就是一隻狗都有感情了吧！你就這樣對我！！」

爸爸面無表情地說：「我幫你把野種養大了還不夠嗎？」

後媽瘋了，抓著身邊能夠著的東西就朝爸爸砸了過去：「我草你這個狗娘養的！怎麼不早點死！」

後媽在法庭瘋狂發泄怒火，她可能忘了，爸爸是個連發妻都能隨意拋棄的男人，她憑什麼覺得自己是例外？

結束後，爸爸看都不看她一眼，在多人的護送下走出去。

「顧明輝！顧明輝！」

後媽聲嘶力竭地喊爸爸的名字，忽然渾身一僵，暈死了過去。

17

我帶著一束百合花去醫院。

張柏文守在後媽的病床前，看見我來了，趕緊站起來：「你來了……」

「姐……謝謝你。」

張柏文非常感謝我，這次後媽住院，是我私人出了錢借給張柏文。

我看著張柏文熬得眼睛通紅，體貼地說：「你趕緊到旁邊酒店開個房間睡一覺吧，別你媽沒好，你也倒下了。那你媽就真沒依靠了。」

張柏文猶豫了一下，我開玩笑地說：「怎麼，你不放心我？」

他立即搖頭：「那我去開個鍾點房，姐，麻煩你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快點去。

張柏文剛走，後媽就行了。

她腦血管爆裂，造成了腦梗腦癱，大半邊身體根本動不了。

我當著她的面，把潔白的百合花插進花瓶。

後媽氣得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我理了理百合的花枝，自顧自地說：「我媽最喜歡百合花了，每次周末都要買一束插在家裡，她總是不舍得給自己買點好衣服，對花倒是舍得。」

後媽躺在床上警惕地看著我。她現在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更沒有保護她的人。

就像案板上的魚，任人魚肉。

我坐在她床邊，低頭溫柔地削蘋果，鋒利的水果刀劃過，一圈圈紅色的蘋果皮被工工整整地削下來。

後媽恐懼地緊盯著我手裡鋒利的水果刀。

我察覺到了，對她揚了揚手裡的水果刀：「你怕這個？」

她怨毒地盯著我。

我切下一小塊果肉，一邊說：「你確實應該害怕，你不知道從小到大我有多少次，想把這刀捅進你身體裡。」

我用水果刀插著果肉喂到後媽嘴邊。

後媽抿緊嘴唇不吃。

我也不強求，放下水果刀，像老朋友敘舊那樣，問她：「你當初勾搭閨蜜的老公，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後媽陰狠地盯著我，啊啊叫了幾聲。

我貼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費盡心思搶來的男人，在知道你得了癌症後，就一直盤算怎麼拋棄你。」

後媽滿臉疑惑不解。

我笑著回答：「你當然沒得癌症，診斷書是假的，我做的。」

後媽憤怒地嗚嗚大叫，口水從她的嘴角流下來。

我溫柔地替她擦了擦口水：「當年你們母子兩個離婚沒地方去，是我媽好心收留了你們。我媽躺在病床上，你這個閨蜜卻忙著勾搭她的丈夫。」

我恨她，恨得要死。

我永遠忘不了，媽媽躺在病床上，後媽攙著爸爸的胳膊走進來，故意刺激媽媽：「淑芳，你放心，你走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老公和女兒。」

媽媽被她一刺激，病情快速惡化了。

現在，到我報仇的時候了。

我字字誅心地刺激她：「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張柏文應該能是個例外吧。我就是覺得他可憐，馬上要考研了，又拖著你這個癱瘓的媽可真難啊。」

後媽嗚嗚嗚地急聲叫，眼角裡流出眼淚。

我的語氣很遺憾：「柏文也算廢了，他現在不能去上課，又要到處借錢給你治病。哪天你兩腳一蹬，他就人財兩失。說不定背著巨債這輩子都沒法翻身了。」

後媽的雙手亂揮，十分激動地嗚嗚大叫，誰都聽不清她說什麼。

但這並不重要。

我貼著她耳邊說：「我媽死的那天，我就發誓，我一定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你得好好活著，也嘗嘗我媽在病床上無人問津的滋味。我媽受的苦，我要從你身上千百倍地討回來。」

「這是你欠她的！」

後媽恐懼得呼吸急促，她緊緊盯著我，腿間流出騷黃的液體。

我無聲地看著她，惡意地微笑。

18

我小心地把爸爸扶到車上。

他自從上次心梗搶救過來後，身體就差了很多。

爸爸坐在後座，和藹地問我：「事情都辦好了嗎？」

我回答：「房子買了，保姆也請好了。」

爸爸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悵然地說：「人活一輩子，這忽然背井離鄉也挺傷感的。」

我笑了一聲。

爸爸皺眉看了我一眼，接著說：「咱們兩年回來一次吧。」

我敷衍地回答：「到時候看情況吧。」

爸爸皺著眉頭很不滿，但也不反駁。

我把車靠邊停下，車門兩邊上來兩個壯漢。

爸爸被夾在了中間，很不安地問我：「他們是誰？」

我看了眼後視鏡，笑著說：「他倆是我朋友，也要去機場，我順路帶一下。」

爸爸好一會沒說話，過了一會他忽然叫了起來：「這不是去機場的路！你要帶我要去哪裡？！」

我回頭對他笑：「當然不是去機場，爸爸，我要送你去個好地方。」

爸爸用力地掙扎起來，我對後面兩人喊了一句：「他踢我靠背，我沒法專心開車啊。」

後面的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地牢牢鉗制住爸爸。

爸爸破口大罵，把畢生的髒話都罵了出來。

半個小時後，車開到了遠郊的精神病院。

爸爸被兩個壯漢狼狽地拖下車，他不停地喊我的名字：「南星！南星！你這是幹什麼！」

我低頭從後備箱掏出一個首飾盒，很愛惜地摸了又摸。這個首飾盒是媽媽的遺物, 上個周爸爸把家底交給我, 我才有機會拿到它。

不遠處聳立著精神病院的建築群。

爸爸知道他隻要進去了，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他死到臨頭才眼淚縱橫地求饒：「我錯了！南星！女兒我錯了！別把我送進去！」

「我把我的錢全給你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無動於衷地打開首飾盒，取出裡面的玉觀音掛在脖子上。

我點了一根煙，觀音滿臉慈悲，同我一起憐憫地看著爸爸被拖進精神病院。

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19

我坐在機場翻看著書, 因為看得太過入神，直到廣播喊我的名字我才反應過來。

我拿著機票匆匆趕到登機口：「抱歉，我來遲了。」

我拖著行李，帶著爸爸的三千萬家底，坐上了飛往理想的飛機。

番外 1

我是小三的兒子。

小三的兒子是有原罪的。

我從小到大, 不管轉學到哪裡, 都會因為「小三兒子」的罪名被霸凌。

媽媽不關心我, 她的注意力都在繼父身上。

隻有姐姐關心我。

她總能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 鼓勵我, 安慰我, 堅定地告訴我：「錯的不是你, 你不用愧疚。」

我永遠記得，她把我輕輕抱在懷裡：「你不要傷心了, 姐姐不會怪你。」

那天, 我的額頭撞到了她少女的酥胸，有什麼在我心裡轟然炸開。

從那天起, 我不願意再被她擁抱，也不願意再開口喊「姐姐」。

分手的話從他嘴裡出來，我的心被刺了一下。

「我顧」自從姐姐來醫院看過媽媽後。

媽媽找到機會就跳樓自殺了。

我從監控裡看到她拖著半身不遂的身體, 用胳膊堅定地爬上了天臺。

我不敢相信這一切跟顧南星沒有關系。

我恨她, 恨她如此清醒又心狠, 在我們之間劃下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恨她，恨不得親手掐住她的脖子，看著她逐漸窒息。

我恨她, 恨得想折辱她的驕傲, 想把她困在身下, 至死方休。

姐姐……我恨你, 恨得要死啊。

番外 3

我選擇了出國留學，主攻心理學。

姐姐可能是出於某種愧疚，主動負擔了我的學費。

冬天純潔的白色雪花落在我手裡黑色的玫瑰上。

我把黑豔的玫瑰花遞給了姐姐, 平靜地說：「花店沒有別的花了, 但我覺得這黑色玫瑰很配你。」

顧南星臉上閃過不自在：「謝謝你的花，我請你到外面吃個飯吧。」

我跟在她身後，執著地，一步一步踩在她的腳印上, 就像在一步步走過她走過的路。

路邊跑過幾個黑人, 眼看就要撞倒顧南星。

我慌忙間拽著她轉身護在懷裡，我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撐在牆壁上, 以保護的姿勢, 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我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滑落下來。

我不著痕跡地往上推，遮住我異樣的眼神。

顧南星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她推了推我：「已經沒事了。」

我岿然不動, 專注地凝視著她，一語雙關地說：「姐姐，你要當心吶。」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