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不念
  • 3881字
  • 2025-02-07 15:51:03

和戰神扶陵成婚的三百年後。


有一凡間女子入了魔,殺上了天界。


她說她才是當年陪扶陵在凡間渡劫的恩人。


我不過是竊了她容貌的冒牌貨。


扶陵看了她手中信物很久,又看向我。


久久我得到扶陵一句道歉。


「我原以為你是她……是我認錯了人。」


從那天起。


扶陵將她捧在手心裡,把三百年的錯愛,全部彌補給她。


我和扶陵在凡間養大的孩子,親熱激動地撲入她的懷中。


「你才是我真正的娘親?難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喜歡。」


那時,我腹中懷了第二個子嗣,還沒來得及把這個消息告訴陪伴了三百年的人。


就已涼透了心。


我向扶陵提出離開,回到凡間去。


他僵了一下,語氣不耐煩:


「天界沒有和離,隻有從三生石上除名,魂銷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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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不去凡間。」


於是,我帶著腹中的孩子,轉身跳入了仙神俱滅的滅仙池中。


1


和扶陵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結為夫妻的第三百年。


不過是尋常的一日。


我教導著兒子阿願。


給扶陵修補他屢次出徵所穿的仙袍。


卻有一凡間女子,怨氣滔天,轉生成魔。


她握著劍,一襲紅裙,英姿颯爽,滿身是血地殺入天門,來到了我夫君扶陵的面前。


「扶陵我陪你在人間百年,為你忍受生育之苦,為你而死,你卻負了我,另娶別人!」她悽厲地拿劍質問,似哭似笑。


看到她的出現。


我驚了一跳。


細細的銀針扎入指腹,沁出嫣紅的雪,十指連心地痛了起來,連帶著眉心都疼得在跳動。


沒有其他原因。


闖入天界的女子,長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隻是比我眼下多出一顆妖娆悽豔的淚痣。


兒子阿願也被聲音吸引,好奇地看了過去。


他看到另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稚嫩的臉上閃過驚愕與害怕:「娘,她……她是誰?怎麼會和你長得一樣?」


我僵硬站起身。


滿身的血液一瞬間凝固,倒流。


嘴唇顫了顫,說不出話來。


殺上天界的女子,漫天的霓彩霞光,也比不上她挺拔絕豔的風姿。


她染血的目光轉來,望著我,放聲大笑。


「我找你好久,你這個妖孽,你這個賊!」


「竟然在我死後,竊走了我的身份,還有我的容貌……」她眼底滾動淚痕,望向我身邊的孩子,哽咽道,「你連我的孩子也偷走了!」


我豁然一驚,像是醒了過來。


緊緊牽住阿願的手,臉色發白,慌亂地辯解:「不是的!我不是妖孽,也沒有偷你的臉,這是我本來的樣子。」


我無措地看向扶陵,在天界陪伴了三百年之久的夫君。


「你信我嗎?我白蘇不會做這種事!」


回答我的是,扶陵緊抿的唇角。


他眸光深深,藏著我看不懂的糾纏深邃,望向面前染血的女子。


扶陵沉啞著聲音,問了她很多凡間的事情。


我渾渾噩噩聽著他們談起在凡間的一樁樁舊事,歷劫之中的情深。


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


我曾在凡間和扶陵一起歷劫。


聽掌管仙劫的司命仙君說,我歷劫歸位後,神魂受損,丟掉了一部分記憶。


而那部分記憶,恰是和扶陵在人間的一百年。


隻聽聞我為他而死。


在凡間的記憶,大概過得很苦,扶陵從未向我提起,也從未盼我記起。


所以重回天界後,擁有凡間記憶的扶陵,帶著阿願,向我求親。


他告訴我:「阿願是你在人間,難產血崩,渡過鬼門關才生下的孩子。」


我錯愕之際。


阿願主動上前,用小手抱住我,糯糯含淚地叫我「娘親」。


他哭得委屈可憐,小鼻尖通紅:「我和爹爹找了你好久,爹爹還用禁術折損自己的壽命為你招魂,還好娘親沒死,也歷劫完回到了天上。」


他將我抱得更緊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接受了阿願,也接受了扶陵。


成親那一日,他用手指一遍遍在三生石上書寫我和他的名字。


直到指尖磨破。


誠心打動了三生石,灰蒙蒙不起眼的石頭上才有了我和他用血寫下的名字。


白蘇和扶陵,兩個名字緊緊貼在一起,從此姻緣糾纏,再也不分離。


扶陵側過臉,吻上我的唇,不疾不徐帶著繾綣的情深。


「在凡間,你為我而死,我負了你一次。


「我扶陵用性命發誓,絕不會再眼睜睜看你死在我面前,也絕不會再負你。」


可是我和他成親的第三百年。


一個與我容貌一樣的女子出現了。


她說,她才是陪著扶陵在凡間歷劫,為他而死的恩人。


扶陵辜負了她,她恨意難以解脫,才會墮魔。


是我們欠了她!


而我養了三百年的阿願。


也是她的骨肉。


2


扶陵問她的每一件事,她都對答如流。


仿佛,在人間渡劫的一百年,的確是她陪在扶陵的身邊。


而我隻是個竊取別人感情的冒牌貨。


扶陵的臉色越問越難看。


他身為天界的戰神,握著誅妖劍的手在顫抖。


染血的女子,告訴他。


「我叫雪珞。我才是你人間的妻子,阿願的母親!」她悽厲鄙夷地衝我笑著,「她不過是個冒牌的妖孽!在我死後,偷取了我的仙骨,幻化成了我的模樣,佔據我的身份回了天界。


「我在人間含恨飄蕩了三百年!


「而你呢!你卻和她成親,還讓我們的孩子,叫她這個鳩佔鵲巢的妖孽為母親!」


我手指冰涼,渾身都在發抖。


竭力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從沒有偷取誰的仙骨、誰的身份。」


扶陵終於從她身上移開目光,冷冷的,沒有溫度地看向我。


「在凡間,你是怎麼死的,又是在何時生下阿願,你還記得嗎?」


我嘴唇顫了顫,頂著他漆黑壓迫的眸子,惶然說了一句:「我不記得了……司命仙君說我歷劫時丟了一魂,所以沒有了記憶……」


不等我說完,扶陵冷聲打斷:「司命仙君正在閉關,你說什麼都可以!」


我臉色「騰」地一下煞白,腳下虛浮差點踉跄,牙關發顫地費力擠出幾個字:「你覺得我說謊?」


心像是被看不見的刃,捅碎了。


就連呼吸也痛到凝滯。


原來恩愛的三百年是假的。


刻在三生石上的名字也是假的……


他為了另一個女子。


輕易就不相信我了。


扶陵看到我臉色這樣蒼白,繃緊的唇角松動,忍不住想要扶住我。


可是,那個女子拿出的物件,輕易就止住了他的腳步。


「扶陵,你親手雕琢的玉佩,你應該認識!」


我看見扶陵的臉色泛白,從不離身的誅妖劍,從他手中跌落。


他睫毛顫抖,盯著那枚泛舊的玉佩許久,眼尾慢慢染透,染紅。


「是你!


「你才是陪我在人間,找了很久的……恩人。」


扶陵紅透眼尾,丟了手中會傷害到她的誅妖劍,緊緊地,顫抖地將她抱入懷中。


顫慄微啞的嗓音,顛三倒四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這麼久才找回你,以後不會弄錯了!」


我視若己出,照顧了三百年的阿願。


一口咬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一圈帶血的牙印。


他像隻炸毛的刺蝟。


豎起滿身的利刺對著我,不在乎將我傷得鮮血淋漓。


我疼得松開手的同時。


阿願飛奔,撲向雪珞,依偎進她的懷裡。


用同樣軟軟糯糯的童音,對她說:「你才是我真正的娘親?難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喜歡。」


我向他們父子倆圍聚在中間的女子,不過靠近了一步。


阿願立馬撿起地上的誅妖劍,直指著我,冷酷大喊:「妖孽不許過來,你傷害了我娘這麼多年,搶了屬於她的位置,還想再來欺負我娘嗎?


「我已經長大了,能保護她了!你再敢傷害她,我立馬除掉你,讓你魂飛魄散!」


那把劍,還握在阿願的手裡。


卻像已經砍落在了我的身上。


骨頭冷得發寒。


三百年的照顧,也比不上雪珞出現後的一面。


扶陵擺出同樣保護的姿態。


朝我投來遠遠的一瞥。


輕描淡寫解釋道:「我原以為你是她……是我認錯了人。」


我擦了擦發燙的眼梢,極力鎮定,還是沒掩蓋住發顫的語調。


「是你當初求娶我,是你主動來招惹我,是你讓阿願叫我娘親……三百年,就算我不是她,你們對我一絲真心,也沒有嗎?」


四季如春的天界,風吹在身上,何時也變得這樣冷?


我等了很久。


隻等來扶陵的一句:「抱歉。」


3


我手指冰涼,慢慢落下,落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不知該露出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


他們父子要找的人回來了。


但是,我腹中有了扶陵的孩子,阿願的弟弟妹妹。


我捏了捏手指,決定為自己,為這個孩子,爭最後一次。


「扶陵,我已經懷……」


話音未落。


父子懷中抱著的雪珞,忽然吐出一大口血,暈倒過去。


扶陵的臉,染上了血,猶如一尊墮魔的煞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焦急,陰沉狠厲。


阿願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叫著:「娘親,娘親……」


扶陵抱著懷中人,甚至忘了騰雲,抱著她,神色冷沉掛霜從我旁邊疾步走過。


阿願停下了腳步,捏起一道仙法,狠狠打在我身上。


打得我毫無防備,胸口驟痛,喉嚨聚起血味。


疼痛傳來,我慢慢想起,他所學的仙法,皆是我教的,卻打在我身上。


「你這個妖孽、壞人!你害我娘親吃盡苦頭,我娘親要是有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等他們父子離開後。


我苦笑撫了撫疼痛殘留的小腹:「看來……誰都不想留下你。」


晚上。


扶陵安頓好雪珞之後,來找我。


他身上的龍鱗甲碎了,身上還有淡淡的血味。


我從夢中驚醒,坐起身子,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自從懷了身孕後,我總是睡不好,夢見些浮光掠影的記憶。


要麼是滿身的血。


要麼是跳入滾燙流淌的鐵水之中,屍骨無存。


扶陵是天界戰神,無人能傷他。


除非是他心甘情願。


我也聽天界多舌的仙官說了,扶陵違反天規,逆天而行也要留下成魔的雪珞。


為此他豁出了半條命,獨自扛了九十九道天雷。


他身上那件龍鱗甲,是我為他時常擦拭、縫補,以後都不會做了……


扶陵站在門外,再也不向我靠近。


裹挾著滿身寒意,對我沉啞低聲地開口:「我們雖為夫妻,也在三生石上刻了名字,但你總歸不是我要找的人,一同在凡間渡劫的妻子。」


他沉緩道:「雪珞因我而死,又因我成魔,在人間遊蕩三百年,我不能再負她了。


「本來也是你佔據她的位置,現在她回來……這個位置你該讓出來!」


我捂著肚子的手,一根根蜷緊,又慢慢松開。


沒必要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了。


今日種種,已告訴我,他的選擇。


我已經是一根刺。


何必再生下這個不受歡迎的孩子,再添一根刺呢?


我動了動幹涸的喉嚨:「你想我怎麼讓出位置?」


隔著好遠。


我還似看見他皺了皺眉宇,雙眸寒浸浸地透著月光:「你竊取他人仙骨,冒領他人身份,看在我們夫妻三百年的情分上,你不必入天獄受罰……」


他頓了頓,嗓音歸於了冷淡,夾著淡淡的恨意:「從今日開始,你我不再是夫妻,三生石上的名字,我會想辦法劃掉……」


4


隻是一日。


扶陵為了一個凡間入魔女子,甘願受罰,又頂撞天君,不顧一切,將她重新封為妃子的事,傳遍了天界。


我從曾經的神妃,淪為了笑柄。


短短的一路,便聽到不少嘲諷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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