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覺得他真的喜歡你嗎？」

「他要是真喜歡你，會讓你在我這邊當了幾年情人，這麼作賤你？」

「你怎麼這麼犯賤呢？」

周敘言把手揪著我的頭發，然後說。

「你拿了我的錢給他治病，我也照樣能把他重新弄廢！」

我的心抖了抖。

「別這樣。」

察覺到我的情緒波動，周敘言破防了。

「林爍，原來一直是你玩我。」

「你憑什麼不愛我？你除了臉，哪樣不是我給你的？」

「就算是狗，也該對我有感情吧。」

「對小姚哥這麼好，把我當工具使！」

周敘言用手指著他的心口。

「我也是人，我也會痛！」

「為什麼你不會？」

「你是我生平見過的最大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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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可以解救我，我也不奢求周敘言能原諒我。

「是我自願對小姚哥好的，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

周敘言笑了。

「我以為你是我的狗，沒想到你是他的狗。」

「你真當我是什麼聖人嗎？」

我仰望著周敘言，蹙眉說。

「求你了，你要是動他，那把我也廢了吧。」

周敘言咳嗽了幾聲，笑得很難看。

「林爍。」

「你以為姚白是什麼好人嗎？他的病早就好了，你給他的每一分錢，他都在思考如何構建一個新的商業帝國！」

「他卡裡面有 100 萬，你不知道吧？」

「甚至你們住一起，還是你去工作。」

「你不知道吧？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他勾搭了別的豪門，厲害吧？」

我看到周敘言捂著臉頰，聲音酸澀。

「你為了他，對我那樣好；原來是因為你對他更好。」

「你對他心甘情願，對我是裝的。」

「任何人都可以騙我，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我會再一次付出真情實感然後一敗塗地？」

我沉默很久，最後說。

「周敘言，我身上疼。」

周敘言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抱住我。

15

我一點都不關心別人，我隻覺得周敘言對我說重了。

周敘言像是要嵌入我的身體，讓我疼得難以呼吸。

事後周敘言站起身，他的背影有些寂寥。

周敘言變得很冷漠。

「林爍，給你講個事吧。」

周敘言點了一根煙，最後滅掉。

「我真的很想把姚白廢了。」

「你知道你為什麼能被姚白帶出來嗎？」

「因為姚白想上過我的床，我差點廢了他。」

「他知道我喜歡清冷少年，所以把你帶來了。」

「我第一眼就喜歡你了，所以才讓你和他一起進周家底下。」

「不然你以為他一個 omega，憑什麼能當打手。」

「我知道你有可能是主動釣我，我願意喜歡你。」

「可是我沒想到，你是因為喜歡他才勉強作踐自己。」

周敘言碰著我傷痕累累的肩膀，甚至一滴淚滴在我的肩膀上。

「那我為什麼要養你呢。」

「我希望你自立，不為我而活，自由輕快。」

我想了想，最後腦子一片發麻。

周敘言的每句話像是刀割我，讓我莫大震撼。

他拿起我曾經裝在相框裡的畫，使勁兒摔在地上。

玻璃渣子一片片地。

「我喜歡你，真是可笑。」

周敘言的手重新捧住我的臉，帶著恨意。

「憑什麼，你喜歡嬌弱的 omega，為什麼？」

「周敘言，你能原諒我嗎。」

我聲音顫抖。

「我可以陪在你身邊償還你，你能……消氣嗎？」

周敘言冷眼看著我：「你現在也是裝的嗎？」

我縮了縮脖頸，沉默不語。

16

周敘言每天都來這個房間，暗無天日。

他完事就走，我和他沒有什麼交流。

這次，周敘言在暗光下看著手機。

我才發現他是在看我給小姚哥發的短信。

周敘言嘴角苦笑，指著其中一條說：

「姚白休息那天，你去給他煲湯，那天是你剛受傷吧。」

「我那次被人追殺，你回來隻是敷衍抱抱我。」

「可是對姚白呢，他被陌生人吼兩句你就怕他受傷，還說他是小傻子。」

「林爍，我就這麼不受你待見嗎？」

周敘言像是困獸，眼角猩紅。

靜謐的空間裡，壓抑的氛圍中。

我突然好像意識到什麼。

我縮了縮，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周敘言，生日快樂。」

周敘言身上帶著酒氣，我感覺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在這個房間裡第一次沒有拉我做床事。

他點了根煙，走了出去。

17

周敘言要做一個任務，離開很久很久。

再醒過來時，我恍惚間居然看見了姚白。

他穿得華貴矜貴，像是不像他了。

姚白身後跟著一個男人。

哦，這就是周敘言說的，傍上的是王家的人。

姚白真的很厲害，攻於心計。

「小爍，我來救你來了。」

我有些抗拒姚白的攙扶，二十多天了。

我不需要。

「周敘言怎麼能對你這樣？真不是個東西！」

姚白不滿：「你看看你都受傷成什麼樣子了？」

我冷冷地說：「這是我自作自受。」

姚白握住我的手：「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你是最好的人。」

「周敘言一直折磨你真是太壞了！」

「別說他！」我抿唇望著姚白。

「反倒是你，一直以來利用我，還不如他。」

姚白結巴了一下。

「我到底還是你的小姚哥，我這次是來幫你的。」

我問：「周家這麼嚴，你是怎麼進來的？」

「周敘言拒絕和王家的人聯姻，和老爺子置氣。

現在在海市，他帶的人孤立無援。」

我的心突突跳，他不要聯姻。

周敘言要什麼？

我想到了。

周敘言要愛，要真心的愛。

姚白遞給我一張卡：「算是我補償你的，周敘言如今也算是惡有惡報。」

「你是最沒資格說他惡的。」

我踉踉跄跄起身：「他如果是真的惡，你現在不會好好站在這。」

我心裡苦澀。

我對不起周敘言的太多了，在黑暗裡。

每次我都在想，我對周敘言是什麼情感。

想得腦袋疼，心口疼，甚至他恨我我反而覺得是在贖罪。

一共二十天，想周敘言的天數為十九天。

對於姚白，好像真的就是一抹灰，散了。

我要去找周敘言。

18

他們攔住我，不讓我去找。

「我們這是幫你，你是不是受虐後心理出現了問題？」

姚白戴著金絲眼鏡看著我，嘆氣。

「小爍，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難道你喜歡周敘言？」

我說：「我欠他的。」

「你讓我去找他。」我起身推搡。

姚白卻不裝了：「林爍，你從小到大喜歡我，喜歡我這個人，是我小時候照顧你。」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我能和你在一起，隻要你安安靜靜地在這裡待著。」

「周敘言自己會自亂陣腳，到時候我們什麼都有了。」

我惡意地說：「你不是傍上王家人嗎？」

姚白一愣，他抓住我的手。

「你信周敘言的話？」

「我信。」我推開姚白，看著他白嫩柔美的臉上出現惡毒。

「林爍，難道你還以為你還能和周敘言破鏡重圓嗎？」

「周敘言那種人是睚眦必報的，和我聯手，我會還你恩情的。」

「林爍，不要幻想；你這麼多年都舔我，你能改掉喜歡我嗎？」

姚白蹲在我面前，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

我隻覺得惡心，給了姚白一拳。

「你小時候對我的好，我都還了；我不會對你好了。」

姚白眼神變了，捂著臉。

「你已經廢了，除了周敘言也沒人看中你，等著周敘言把你玩廢吧！」

「本來我想好好對你，是你不珍惜！」

我被這些人看管。

直到再次宴會。

周敘言身後一群小弟，來了王家，對著這群。

「怎麼？」

周敘言邪戾的笑，眼神冰冷睥睨：

「各位是不是都盼著我死呢，可惜了。」

「我啊，命硬。」

周敘言甩出了一些合同，以及一段王家老宅的當家人在他的地盤被人押著的視頻。

而我，和姚白坐在一起。

席間，周敘言垂眸，依然是很有氣勢，他沒有看我一眼。

有人給他點根煙，周敘言翹著二郎腿和其他人打牌。

「不好意思，你們都是輸家。」

姚白和王氏眾人的臉慘白，周敘言掃視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

「怎麼把他帶上桌，我不要的狗，你們真以為是我的把柄？」

我的心口一縮。

他低頭，深吸煙霧繚繞。

19

晚宴上我喝了橙汁，隻想著到時候一個人走掉。

我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我夢到周敘言在碼頭邊，臨岸。

我去找他了，在他沒來宴會之前。

鹹鹹的海風吹動周敘言的頭發，他的衣擺吹起。

他眉宇陰鬱，我走過去開口。

「哥。」

我穿著白色襯衫：「我來找你了。」

周敘言看我很久。

「又是來試探我的？告訴他們，他以為我不行我就真的不……」

我主動吻上周敘言的唇。

我說：「求你了。」

「我可以替你死，讓我為你而死吧。」

「你回來是因為什麼？」周敘言擰眉看著我。

「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

……夢裡我把心裡話全說了。

20

我胡亂說著，睜開眼我卻在周敘言的床上。

周敘言看著我眼角的淚。

「怎麼？不和你的小姚哥在一起就傷心了？」

周敘言冷著臉，直接摁著我的腰。

「不用我說，你就和姚白走，林爍，我有時候真想毀了你。」

我蹙眉，跪在床上，哀傷地紅著眼眶。

「周敘言……」我拉開袖子，露出手銬的紅痕。

「我剛剛夢到我去找你了，我一直被他們關著的，我不是主動的，我是被迫的。」

和周敘言對視，他的臉部線條更加凌厲，還有些冷漠。

「你以為我會信嗎？」

我小聲說：「真的。」

「林爍，別來這套，我不會心疼你的。」

周敘言把我抱在他懷裡, 說：

「你是不是又想救姚白？可惜你自身難保。」

周敘言咬住我的脖頸，手指插入我的發間。

「我不救他。」我說。

「我和他兩清了, 我不喜歡他。」

周敘言不信，把我的上衣脫下, 吻著我的鎖骨。

此時有人進來匯報工作，周敘言絲毫沒有準備遮蓋我。

「進。」

很久之前, 周敘言舍不得我被人看, 他是真不在乎我了。

在別人快要進來的時候。

我猛地抱住周敘言的腰：「別讓他進來。」

「周敘言, 求你，給我愛吧，恨也好。」

我眼底湿潤, 周敘言能感觸到。

下屬進來時，周敘言還是拿被子給我蓋住。

「周爺……我不知道。」

下屬磕磕絆絆說話, 周敘言煩躁。

「那還不滾走？」

「林爍，別裝了, 給誰看？」

我垂眼，小聲：「那就當我裝吧。」

21

周敘言下手很重，我的身上發紅。

他暗罵一聲：「林爍，你他媽身子怎麼越來越弱了？」

「姚白什麼活都讓你幹是吧？」

我露出白皙的脖頸, 然後抓緊被單。

示弱對周敘言有用，他不狠了。

但是時不時還用話來刺激我。

「你知道吧, 姚白被趕出街頭了, 畢竟王家也沒人敢忤逆我。」

「對, 我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他。」

這個時候, 我就靜靜裝作充耳不聞。

「不心疼他？」

「嗯。」我翻了頁書。

隻是，這是一雙很有力量的手，根本不像是小姚哥那樣指腹柔弱。

「「「」周敘言沉默，最後說要給我看醫生。

……

結果心理醫生來了，說也要給周敘言去看。

周敘言進去之後像是要發瘋, 不肯承認, 嘴裡默默念。

「胡扯。」

半夜，我在整理自己的物品，周敘言忽然又在我身後。

「又藏著給姚白的什麼情話本吧？」

他拖開箱子，打開看見那是他打碎的畫冊, 重新靜靜裝得很好。

周敘言看了我很久。

最後他看著我曾經被玻璃劃傷的手指留下的痕跡, 又愣又傻。

「這有什麼好藏的，我不會感動的。」

「林爍, 你現在機靈勁都沒有，不會再有 omega 喜歡你了。」

我說：「我沒有人要了，可是有一個好處, 我心裡沒有任何人了。」

這些天, 周敘言一直懲罰我, 讓我睡沙發，和從前一樣折磨我。

但是挺好的，我心裡莫名平和。

我吃過很多苦, 不算什麼, 我隻是希望周敘言能對我好一點。

「嗯，起來和我睡一起吧。」

周敘言說。

微弱月光下，我仰頭顫動, 他低頭望我。

在床上，我主動吻了吻周敘言的脖頸。

「周敘言，我愛你。」

「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