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藥香
- 3904字
- 2025-02-05 16:17:42
我剛走出去，翡翠就有些不滿地開口：「美人，這丫頭隻怕是裝的，不如交給崔嬤嬤調教一番。」
謝安安笑了笑：「無妨，在我的手心，她逃不掉。今夜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先暫時放過她，回頭再慢慢收拾。我還得為侍寢做準備呢。」
「你們也先下去！」
聽到謝安安如此說，翡翠也隻好作罷，跟著崔嬤嬤一起退了出來。
在看見守在門口的我後，翡翠冷哼一聲，直接離開。崔嬤嬤卻是淡淡開口：「賤皮子，眼中藏著算計，瞞得過美人，卻瞞不過老婆子我，我們走著瞧。」
崔嬤嬤說完也緩步離開。
看著崔嬤嬤的背影，我心中冷笑，走著瞧是不可能了，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5
我收斂心神，守在門口，餘光中我看見謝安安鄭重地取出一把古琴出來，細心地擦拭著琴弦，仿佛那是天下最珍貴的寶物。
她眼中帶著志在必得，嘴裡不住地呢喃：「今夜定然是我侍寢，也隻能是我。」
旁人不知道，但是我最是清楚，這古琴就是今夜謝安安邀寵的手段。
前世也是如此，永陽侯塞銀子讓謝安安住在了儲秀宮，佔了地理優勢。
但是想最先侍寢靠離得近作用也不大，必須要有其他手段。
畢竟第一個侍寢代表了皇上的態度，所以大家都在摩拳擦掌地準備。
隻是剛入宮的美人是不能出院子亂走的，就算想邀寵也沒辦法。
而謝安安最有手段，前世等夜幕降臨之時，她就開始彈奏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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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安的古琴造詣很高，一首曲子彈得如泣如訴，直接把承乾宮的皇上吸引了過來。謝安安順理成章成了第一個侍寢的人，之後一直聖寵不斷。
明顯謝安安準備故技重施，那我也得準備應對了。
我來到後院，翡翠正指揮著宮女打掃後院，看到我過來，翡翠翻了個白眼，也不理我。
我笑了笑也無所謂，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翡翠是一直不喜歡我。
我走到翡翠身邊，露出討好之色：「翡翠姐姐平日裡面不打扮，今日稍微打扮一下，我看著絲毫不比宮裡面這些娘娘差……」
翡翠聞言眼中閃過得意之色，明顯她看出來我在討好她，心中肯定以為是我害怕了。
她冷哼一聲：「我隻是一個奴才，可比不上那些娘娘。」
我笑了笑繼續吹捧：「翡翠姐姐可不用妄自菲薄，自古貴女嫁人帶的貼身丫鬟，以後都會成為夫君的通房或者侍妾。既然美人帶翡翠姐姐入宮，那翡翠姐姐以後自然也會成為那些貴人娘娘的。」
翡翠一愣，隨即一臉的若有所思，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狂熱。不過當看到我還站在身邊後，她連忙收斂心神，低聲地啐了我一口：「別胡說八道，好好伺候美人，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就轉身離開，不過離開的時候，翡翠的步伐儼然輕快了許多。
看著翡翠的背影，我笑了笑，人的欲望一旦被釋放，那就會無法抑制的。
謝安安啊謝安安，等你發現身邊的丫鬟真的爬龍床，不知道會不會氣死呢？
6
夜幕降臨，謝安安已經在院中擺好了桌案放好了古琴。
為了給皇上留下一個好印象，謝安安在沐浴之後還燻了半個時辰的燻香。
等著華燈初上，謝安安素手輕撥，清脆悠揚的琴聲自指尖緩緩響起。
謝安安不愧是古琴大家，這如泣如訴的琴聲讓人宛如置身在幽幽空谷之中。
彈了兩刻鍾，一直守在院外的翡翠興衝衝地跑了進來。她一臉的激動，說話都帶著顫音：「美人，奴婢看到承乾宮方向有燈光往我們儲秀宮來了，定然是皇上來了。」
謝安安聞言狂喜，指尖的琴聲更加清脆悠揚了。
我嘴角勾起，淡淡地看著眼前激動的主僕兩個。
透過院門，謝安安眼見著遠處的燈光越來越近，她激動得全身顫抖，甚至連續兩次彈錯了音。
這讓她不得不收斂心神，認真地彈著古琴。
就在燈光要進入儲秀宮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拐了個彎，朝著不遠處的鍾粹宮走了過去。
謝安安雙眼睜大，琴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著外面逐漸遠離的燈光：「為什麼會這樣？」
此時一個小太監驚慌地衝進院子，對著謝安安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開口：「美……美人……不好了，崔嬤嬤死了……」
7
半刻鍾後，謝安安臉色陰沉地聽完了小太監的敘述。
那就是崔嬤嬤不知道怎麼回事溺斃在儲秀宮外的荷花池中，屍體都漂了起來，正好被趕過來的皇上看見。
皇上覺得晦氣，直接扭頭去了鍾粹宮。至於崔嬤嬤為何會死，現在還不知道原因。
謝安安還沒來得及發脾氣，皇後那邊就傳來一道懿旨。大意是儲秀宮外發生命案，需要調查。考慮到謝安安的安全，就讓謝安安換了一個住處，新的住處是清涼院。
謝安安氣得抄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這該死的老貨，賤命一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
整個儲秀宮都安靜一片，奴才們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我也低著頭，不過我的嘴角卻是微微勾起的。
崔嬤嬤就是我迷暈推進荷花池的，為的就是破壞謝安安侍寢一事。
皇上碰巧發現屍體是我沒料到的，但是卻讓這件事發揮了更好的效果。
皇上發現了，皇後必然要鄭重地調查這件事，謝安安如果繼續住在儲秀宮，必然會影響調查，那隻能挪宮。
我隻是沒想到皇後居然讓謝安安去清涼院，那可是後宮僅次於冷宮的地方，也怪不得謝安安差點氣死。
當然我也不怕皇後調查到我。如果我入宮很久之後才殺崔嬤嬤反而不安全，入宮當日就殺了崔嬤嬤反而最安全，因為這輩子我和崔嬤嬤沒有恩怨，沒有交集。
而且崔嬤嬤在宮裡放印子錢，皇後也不會調查那麼深，不然肯定牽扯出更多醜聞。大概率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不過態度還是要擺出來的。
8
第二日皇上就封了鍾粹宮的孫美人為孫貴人。聽說皇上很喜歡孫貴人的琵琶，把胡人進貢的翠玉琵琶都賞賜給了孫貴人，滿宮都羨慕無比。
謝安安在清涼院中氣得大罵：「孫嘉敏那雙雞爪子能彈出什麼好曲子，以前給我提鞋都不配。」
「要不是我把皇上從承乾宮引出來，就孫嘉敏那曲子能做什麼？」
翡翠在一旁附和：「美人說得對，等皇上見識到美人你的琴技才知道什麼是仙曲。」
謝安安臉色陰沉：「無妨，先讓孫嘉敏得意一回。侍寢而已，也不差這兩天。憑我的美貌和家世，侍寢是遲早的，也不急於一時。」
我守在門外聽著裡面主僕兩人的對話，我知道謝安安說的是實話。永陽侯那邊肯定會給她鋪路，而且就算沒有永陽侯，謝安安自己也是很會耍手段，侍寢真的就是遲早的事。
之後幾天我一直安分守己地伺候謝安安，但是謝安安的脾氣越來越大了，不光對我非打即罵，連翡翠也被責罵了好幾次。隻因為入宮這幾個美人，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侍寢了。
看著翡翠憋屈的模樣，我心中嗤笑。有謝安安這個助攻，相信翡翠會自己更加主動地爬上去的。
謝安安眼看她最看不上的孫貴人愈加受寵，終於忍受不住出手了。
她花了銀子，讓翡翠買到了皇上的行蹤，隨後身穿精美舞服，在御花園皇上會路過的地方開始翩翩起舞。
謝安安的舞技很好，永陽侯請舞蹈大家悉心教導過，也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所以謝安安很自信，如果皇上看見她的舞技，絕對會寵幸她。
對此我也是同意的，前世謝安安憑借著這些，把皇上迷得死死的，享受椒房專寵，其他美人很難分一杯羹。不過前世這是謝安安的撒手锏，沒想到她此時就把舞技拿出來，看得出來她也是急了。
謝安安扭動著腰肢，蓮步移動，盡顯婀娜。但是隨著圍觀的宮女太監越來越多，一直沒看見皇上出現，這讓謝安安有些氣惱起來。
突然遠遠走來一行人，謝安安眼前一亮，自以為是皇上來了，她跳動得更加賣力了，身形搖擺，如弱柳扶風。
「謝美人這舞技當真是獨步皇宮啊，來人啊，看賞……」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9
謝安安聞言臉色一變，停下舞蹈看向來人。
來人並不是皇上，而是最近盛寵的孫嘉敏孫貴人，也是謝安安在閨中最看不起的人。
此時孫貴人身後一個小太監拿了一個荷包走到謝安安身邊，把荷包遞給謝安安：「謝美人，你該謝謝貴人賞賜！」
謝安安臉色漆黑無比，這句話真的極具羞辱，孫貴人這是把謝安安當一個舞姬了。
尤其是孫貴人還是謝安安曾經最看不起的人，現在如此羞辱她，她還不能不謝恩，畢竟孫貴人位分更高。
謝安安鐵青著臉接過荷包，然後欠身，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臣妾謝貴人賞賜。」
孫貴人緩步走到謝安安身邊，淡淡開口：「謝美人，皇上不會來了。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真是丟盡你京城才女的名聲，笑死我了。」
孫貴人說完大笑著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其他圍觀的宮女太監見謝安安臉色不好，一個個都作鳥獸散。
謝安安鐵青著臉，甩手給了翡翠一耳光：「賤婢，讓你打探皇上行蹤也能弄錯，讓我成了跳梁小醜，要你有何用？」
翡翠捂著臉，連忙跪下：「奴婢知錯。」
謝安安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我看著爆發矛盾的主僕倆，心中冷笑不已。
旁邊圍觀的宮女太監議論紛紛，翡翠隻感覺丟人，臉色漲紅，轉頭看到旁邊的我，泄憤似的罵道：「賤人，你看什麼看？滾回去……」
我什麼也沒說，跟著謝安安離開。
10
自從御花園那次後，清涼院明顯遭受到了其他美人的聯合壓制。
先是內務府越來越怠慢，月例銀子開始克扣，送來的布匹綢緞也是過季的舊物。
然後是奴才們越來越怠慢，甚至御膳房送來的膳食都是別的宮苑不要的。
而我作為負責膳食的人，每一次都會等膳食徹底冷透了才會給謝安安送去。
謝安安氣半死，但是卻也沒辦法。她也知道是內務府怠慢她，肯定是上面人有交代。
「賤婢，最近皇上的行蹤為什麼打探不到？」
我端著膳食，站在門口，聽著裡面謝安安責罵翡翠。
「美人，最近御前的口風很緊，而且那些小太監都不敢跟奴婢說皇上的行蹤，給多少銀子都沒用。」
翡翠委屈巴巴地回道。
謝安安再次怒斥：「沒用的狗東西。」
我適時地端著膳食走了進去。
謝安安看到又是這些殘羹冷炙，臉色十分難看，直接揮手掀翻我手中的飯菜，湯湯水水灑了我一身，黏膩難聞。
翡翠率先發難：「要你何用，取個飯菜就隻能取這些東西……」
我沒有爭辯，反而看向謝安安：「其實解決現在的困境就隻能靠侍寢。」
翡翠冷哼：「還用你說？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看不出問題？」
謝安安揮手打斷翡翠的冷嘲熱諷，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你說說看……」
我淡淡開口：「如今孫貴人聯合那些美人打壓美人你，就是懼怕你。美人你想侍寢，隻有兩個辦法，一就是內務府安排，二就是皇後安排。」
「皇後那邊比較難，但是內務府倒是可以想想辦法，如今內務府總管叫康福壽……」
說到這裡我止住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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