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惡犬飼養指南
- 3246字
- 2025-01-23 15:27:03
我睡了全書最大的反派。
少年金瞳獸耳,努力斂起獠牙:「姐姐,我難受。」
我哄騙他戴上止咬器:「乖,不許咬。」
等把人利用完後,我詐死在一場星際流寇作亂中。
卻在某個夜晚被他逮住。
他壓抑住眼底病態的狂熱,一口叼住我的脖頸:
「主人,再跑就要被吃掉咯。」
1
一別數年,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聞鬱。
男人一身挺括利落的艦隊制服。
五官線條凌厲精致。
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聽說他上個月剛剿滅了邊界星域最大的星盜組織。
已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
特爾斯星科研站的站長恭敬地引導他視察參觀。
我身邊的研究員們趴在窗口外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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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的王子殿下,今晚做夢素材有了。」
「你別看聞鬱殿下現在這麼風光,因為有獸人基因,他早年流落在外還做過別人的寵物呢。」
「都說雄性半獸人體力絕佳,像王子殿下這樣長相貌美的更是極品中的極品吶。」
「細說體力絕佳......」
話題很快如脫韁野馬,歪到十萬八千裡。
有人迫不及待向我求證:
「黎煙姐,你是從帝都星調過來的,據說那邊的王室貴族們喜歡把半獸人當寵物玩,是不是真的啊?」
我剛想反駁。
腦中卻適時浮現出聞鬱穿著件半透白襯衫,半跪在我膝間的場景。
止咬器另一端的繩鏈被他小心翼翼遞到我手心。
他仰頭。
湿漉漉的眸子無端勾人。
似在渴求我的觸碰。
我心虛笑了下:「或許吧。」
2
此刻,聞鬱在某個展臺前駐留。
站長自豪地向他介紹:
「殿下,這是目前最先進的全息影像技術,可以把您的所思所想投射到現實中。」
「我們的版本迭代已經能做到兼顧五感,幾乎和真的沒半點區別。」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隱私性,隻有使用者本人才能看到和感知到。」
聞鬱顯然對此來了興趣。
可通過虹膜掃描後。
他的眸色漸深,緊抿著唇,嘴角下壓。
微有薄繭的指腹一寸一寸撫摸過面前空氣。
像在細致描摹某人的面龐。
很輕。
又極用力。
帶著某種經年累月的怨懟。
站長並未察覺他情緒的陡然變化:「殿下要是感興趣,就請負責的研究員為您深入講解吧。」
說著,他開始呼叫內線。
我的心跳提到嗓子眼。
因為負責的研究員就是我。
「聞鬱哥哥——」
好在這時,一位身著華麗禮服的小姐小跑到聞鬱跟前。
她提著裙擺轉了個圈,笑容明媚:「我正到處找你呢,你看我穿這套出席晚宴合適嗎?」
聞鬱這才回神。
他的嗓音微啞,對站長道:「不必了。」
望著這對郎才女貌的壁人。
窗口一眾人唉聲嘆氣,不住感慨:
「唉,果然帝國優質男青年流不到咱們特爾斯星的田地裡。」
「要怪隻能怪二王子聞砚不顧反對娶了那個秦绾绾做王妃。」
「這下皇帝陛下更要盯緊三王子聞鬱的終身大事,早早為他物色對象了。」
那頭站長還在努力表示對我科研工作的大力支持。
一面親自詢問記錄聞鬱的用戶體驗。
一面旁敲側擊八卦他都看見了什麼。
聞鬱似乎輕飄飄朝我的方向睨了一眼。
我聽見他一字一頓道:「一個騙子。」
3
黎家是公爵世家。
我身為黎家大小姐,未來的爵位繼承人。
和王室兩位王子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大王子聞欽年長我幾歲。
二王子聞砚恰與我同齡。
皇帝陛下便為我和聞砚訂下了娃娃親。
從皇家科技學院畢業後。
我一直跟在聞欽身邊擔任他的通訊官。
一次平定星際叛亂的作戰中,突發引力失控,飛船炸毀。
身為指揮官的聞欽遇難去世。
我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從醫院醒來,我的腦中突然多出一段劇情。
原來我生活在一本星際獸世文裡。
我的未婚夫聞砚和他從黑市販子手中救下的小白兔秦绾绾是男女主。
我是給他們制造誤會和感情阻礙的炮灰女配。
聞砚不出五年就會被立為王儲。
實權在握後,為了替前些年委曲求全的秦绾绾出氣。
他將我的家人削爵流放。
更是將我囚禁荒星。
任由我被食屍鷲啄食骨肉直至死亡。
我咬牙切齒思考了一晚上。
唯一能夠改變我結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個全書最大的反派——
流落在外的帝國三王子,聞鬱。
聞鬱是皇帝陛下年輕時去下等星考察一夜風流的產物。
獸人身份低微,自是不能帶回王宮。
他母親在日復一日的期盼中鬱鬱而終。
而聞鬱被非法捕獵者抓住,賣到了專供貴族取樂的地下鬥獸場裡。
三年後,聞鬱終於逃出。
正趕上叛軍騷擾邊界星域,帝國大肆徵兵。
聞鬱在艦隊屢立戰功。
反叛軍,僱佣軍之流聽他名號皆聞風喪膽,私下裡都稱他為「瘋狗」。
他一時名聲大臊。
這才被皇帝注意到,認回王室。
聞鬱會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少將。
也是聞砚最大的競爭對手。
但他因獸場那幾年的殊死搏鬥早就落下隱疾。
最終在作戰途中病逝。
成為聞砚加冕路上的一塊墊腳石。
4
我第一次見到聞鬱是在地下鬥獸場裡。
血腥,暴力,金錢,欲望。
這裡是帝都星上流社會所有陰暗面的匯集地。
一場死鬥剛剛結束。
有人因大賺一筆吹起口哨,摟著玩伴大肆揉捏。
有人黑臉喝著倒彩,毫不憐惜地將懷中軟玉一腳踹到地上。
黃金打造的囚籠中。
十四五歲的少年赤著上身,半倚在籠邊大口喘息。
他的眸中金光流轉。
雪白的獸耳與尾巴盡數暴露在外。
儼然還處於獸人的警戒狀態。
他的對手——
那隻成年黑豹已經昏死過去,被工作人員拖走處理。
今夜過後,他的存在將隻剩下地上那道逶迤血痕。
我花一千金幣買下了聞鬱。
把他帶回我在中心城區的公寓。
那時的聞鬱渾身是傷,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他縮在衛生間的浴缸裡,見人就呲牙。
壓根不讓醫生近身為他治療。
無奈之下,我給他造了一個巨大的籠子,就並排放在我的床邊。
他在籠子裡倒是很安心。
我的身體不適合繼續參加實戰,已經從前線調去研究所裡工作。
有天忙到深夜。
一回家,就看見聞鬱在籠中巴巴望著我,叫我「主人」。
那是他一個月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聞鬱就這樣慢慢習慣與我相處,習慣與人相處。
不再需要籠子。
像個人類一樣正常生活。
還記得我第一次碰他。
他渾身觸電般呆愣在原地。
大概是因為從前挨在他身上的隻有拳頭,鞭子和冷水。
隻要一次。
一次。
他就對這種柔軟的觸碰上了癮。
有回我切菜弄傷了手。
終於被他逮到機會。
他虔誠地託起我的手掌,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小心舔舐我指尖的傷口。
或許是那會兒記住了我血的味道。
我來姨媽,他還以為我哪裡受傷了,擔心地四處嗅著。
我恨他鼻子太靈敏,一把把他推開,漲紅臉吼道:「你是狗嗎?!」
他很是無辜,壓根不懂我氣從何處來,小聲道:「我是主人的狗。」
我:「......」
後來我才知道。
聞鬱的獸態其實是白狼。
可他非說自己是狗。
隻因為他覺得比起狼,我更喜歡狗。
5
我早就發現聞鬱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自從他意識到我的生活技能點為零後,開始承包起煮飯洗衣做家務的活。
每次我誇他,他都會借機向我討要獎勵。
大多數時候是讓我摸摸他的頭。
然後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
後來他漸漸不滿於此,開始想盡辦法觸碰我。
像患上皮膚飢渴症一般。
戒不掉也不想戒。
他喜歡趁我睡著時跪在床邊勾我的手指玩。
等我被他纏磨醒了。
他就用臉頰蹭我的手背。
歪著頭問我可不可以一起睡覺。
他說他的房間裡沒有我的氣味。
他睡不著。
我告訴他隻能跟喜歡的人一起睡。
他眨著眼睛,天真道:「可我喜歡主人啊。」
聞鬱心思單純。
我知道他口中的喜歡並沒有那層意思。
於是拍拍他的腦袋:「這不一樣。」
從那以後。
我穿舊扔掉的衣物都被他偷偷撿回了房間。
聞鬱的傷徹底好了後,我打算送他去軍事學院上學。
結果聞鬱以為我不要他了,哭著說不想跟我分開。
我向他解釋:「隻是去學校學習,等你變得更厲害了才能保護我,對不對?」
他讓我再三保證永遠不會和他分開。
我頓了頓,輕聲說道:「我保證。」
那是我第一次騙他。
6
聞鬱是天生的將才。
都不需要我向院方打招呼,他就出色地通過測試被破格錄取。
為掩人耳目,那時聞鬱跟我姓黎。
我對外稱他是我的遠房弟弟。
又花了好長時間才逼他成功改口叫我「姐姐」。
軍事學院實行封閉式管理。
因此我隻有學期末放假才能見到他。
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除了去研究所上班,我每月還要和聞砚在王宮裡逢場作戲應付皇帝陛下。
轉眼三年過去,我和聞砚一直維持著表面和平。
即使我知道秦绾绾在他的暗中力捧下成了星際最當紅的明星。
知道他日後會對付黎家,會害死我。
在我手中之劍尚未成形、尚沒有能力對抗他的時候。
我能做的隻有隱忍蟄伏。
臨近過年,聞鬱已經放假了。
這天聞砚送我從王宮回來後,聞鬱的情緒就變得不太對勁。
他猶豫好久才吞吞吐吐問我:「那個人......也是姐姐的寵物嗎?為什麼他可以抱你?」
聞鬱指的是聞砚在樓下同我分別時那個禮節性的擁抱。
原來他都看見了。
我皺了皺眉:「誰說你是寵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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