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可老兄，姐姐，你別急著關視頻啊！」宋冠朝我抖了抖眉毛，突然移動鏡頭。

原來，他真被封在了大學寢室。而和他一個寢室的還有我前男友江禮。

他和宋冠都是我大學時一個社團的學弟。比我小兩屆，我和江禮那時候屬於純純的姐弟戀。

宋冠故意壓低的嗓音說道：「姐姐，告訴你個秘密，江禮他還喜歡你。」

這小子故意偏了偏身，我就看見了他身後的江禮。剛洗完澡，短發湿漉漉的，衣服也剛套在脖子上。

「有段時間沒見，江禮他變了不少。」宋冠笑著，轉身戳了戳江禮的後背。

江禮側身，我碰巧看到他腰上的紋身，是一串數字，細看之下……

對不起，沒機會細看。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直接將我手機摁倒在茶幾上。

「有什麼好看的？」沈遲將我禁錮在沙發上，抓著我的手放到他微敞的領口，他眸色一沉，不悅地說道，「我剛離開五分鍾而已。」

沈遲清冷的聲線令人心肝顫，沒關的視頻安靜了一會，然後爆發出宋冠的叫聲：「臥槽！！！姐姐，你家裡怎麼有個男人？你們不會同居了吧？」

沈遲回手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直接關掉了視頻。

而我的手還乖乖地放在他領口，一動不敢動。

「妹妹，需要我現在就教你嗎？」沈遲似乎還在生氣，他的手落在我的臉頰上，指腹輕輕摩擦。

我的耳根瞬間紅得發燙。

沈遲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這次不再是淺嘗，我幾乎沒有機會呼吸。

Advertisement

兩隻手無措地垂下，隻能狠狠掐著沙發上的抱枕。

沈遲蹙了蹙眉，帶著一種孩子氣的偏執，握著我的手重新放到他腰上：「姜可，你剛才想看什麼？」

我得空喘口氣，回答他：「腰上的紋……」

還沒說完，又被他堵上。

他沙啞聲音帶著一點點氣音，聽起來十分性感：「哦，紋身啊。我也可以把你的生日你的名字紋在你……喜歡看的地方。」

我已經有些頭暈，迷糊地說：「你又不知道我生日。」

沈遲深眸靜靜地望著我，許久勾了勾嘴角：「誰說我不知道？」

10.

「你怎麼知……」我還沒問出口，再次被摁進了沙發。

管他呢，也許是他通過我的朋友圈知道我生日的吧。

口紅都花了，我才推開沈遲。

他看著我一臉蒙圈的模樣，指腹溫柔地拭去我唇角暈開的殷紅：「姜可，你學會了嗎？」

「腦子會了，嘴還不會。」

「那我再教你一遍？」

「不用了！」我從他胳膊下鑽出，飛速逃回了自己房間。

房門砰地合上，我背靠著門，心跳如鼓。

我無視宋冠發來的一百多條消息轟炸，給閨蜜發了一條消息：集美，我被男神反攻了！總感覺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對勁，就好像是……

閨蜜立刻接上：就好像是引狼入室，你成了獵物？

我：對。

閨蜜回了一個大黃臉加「小手」的表情嘲諷我：姜可，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行？

我剛放下手機，屏幕又亮了。隨手滑開看消息，我直接愣住了。

江禮：姐姐，我好難過。

看見消息，我條件反射地將手機調成睡眠模式，焦躁地扒拉著自己頭發，默數三、二、一。

謝天謝地！分手後的江禮成熟不少，沒有幾百幾千通的電話不分日夜地打來了……

江禮：姐姐，我不會再煩你的。但是你可不可以等解封後見我最後一面？我求求你。

我沒回，因為兩年前分手時我就和他把話都說清楚了。

沒刪他，僅僅是因為我媽和江禮的媽媽是塑料姐妹花。

11.

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和沈遲待在一起。整整封控十四天，他每天教我解鎖一個技能。

等到解封那天，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但我媽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趁妹妹在樓上寫作業，我站在玄關送別沈遲。送得難舍難分，十五分鍾又是十五分鍾……

直到密碼鎖傳來指紋解鎖的電子音，我媽拖著個行李箱站在門口，看著我和沈遲，眼睛瞪得像銅鈴。

「可可，你和這位帥哥拔火罐呢？還不分開！」

「……」我嚇得一哆嗦，趕緊松開沈遲。

而沈遲的手還搭在我的腰上，朝我媽禮貌地彎起嘴角：「阿姨好。我叫沈遲，是姜可的男朋友。」

男朋友？我怔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沈遲，他此刻Ŧù₀也看著我，滿眼的溫柔快要溢出來。

我的心髒突突的，隨他的眼神快要一起融化。

我媽是顏控，我遺傳了她。我篤定她一定會喜歡沈遲的。

果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遲後，紅唇止不住地上揚。

「阿姨看你挺帥的，別急著走，坐下來嘮會嗑。」

12.

「小沈啊，阿姨有話就直說了。」我媽遞給沈遲一杯咖啡，笑道，「我們家可可是單親，我和她爸爸很早之前就分開了。我自己經營一家建材公司，平時比較寵著兩個女兒，所以可可她的脾氣……」

「她很溫柔可愛。」沈遲看著我，抿嘴一笑。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哈哈哈哈，我藏得這麼深都被你發現了。」

我媽咳了一聲，將咖啡杯叮的一聲放回碟子上。我馬上閉嘴了，差點忘了，我媽目前單身。

她打量了一番沈遲的穿著打扮後，問道：「小沈，你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你自己呢？阿姨看你氣質真好，像明星一樣。」

糟了，我還沒來得及和我媽說沈遲家裡的情況。她這樣直接地問人家家境，會不會讓沈遲感到不自在。

「媽……」我急忙替沈遲回答道，「他和你一樣，也是自己做生意的！食品行！」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都自己開公司了啊。」我媽來了興趣，追問道，「那你的公司主要經營什麼食品呢？」

沈遲笑容真誠，回答地不卑不亢：「澱粉腸。」

我媽愣了一下，眼裡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哦，賣農副產品的。」

13.

沈遲剛走，我媽就和我說沈遲他不如江禮適合我。江禮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

而且，我們家做建材生意，江禮家是開裝潢公司的。兩家經營方向一致，未來可期。

我媽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我一句都聽不進去。

當我媽又一次提及江禮的時候，我的躁鬱症再次爆發了。

「你能不能別再和我說江禮了？就是因為顧及你的感受，我曾經和江禮交往過一段時間。結果呢？那段時間我差點被他逼得抑鬱症死掉！」

「早些年生意難做，要是沒有江家幫忙，我們母女三人早就餓死了！」

「所以，你就要把我賣給江家？」宣泄完情緒，我摔門準備出去，

卻看見江禮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外，他望著我，眼圈紅了。

「姐姐，我從小就喜歡你。」

「你內向又愛哭，我從小就討厭你！」我對著他，說得字字誅心，「你和我媽能不能別再對我道德捆綁了？我好不容易才快樂一點……」

江禮沒有讓開，他伸手用力地箍住我手腕，將往外走的我重新扯回他懷裡。

「姐姐，我哪一點比不上你新交的男朋友？」江禮將我抵在牆上，我拼命掙扎。

我媽見了，衝上來要去拉江禮。但被江禮的媽媽先一步堵在門口，江阿姨從臂彎上的名牌包裡掏出一沓照片甩到玄關的置物櫃上。

每張照片上都是沈遲，校門口擺攤的沈遲，蹲在工地上的沈遲，還有住在毛坯樓的沈遲……

我媽看著照片，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就是他的工作？」

「既然你女兒一心想嫁給這個賣炸串的窮癟三，我們江家也不勉強她。」江阿姨瀟灑地一攤手，譏笑道，「隻要你還了五百萬彩禮錢，我們兩家人就還是朋友。」

「什麼彩禮錢？那不是你借給我周轉的資金嗎？你說的，我可以分期還。」

江阿姨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彩禮錢，你當媽的心裡沒點數嗎？」

我媽沉默了一會，看著我：「可可，乖。江禮他才是能給你幸福的人。你聽媽媽的，和那個男的分手。」

「除非我死了！」我哽咽著推開江禮，跑了出去。

14.

我踩著油門，將車開得飛快。來到市區最大的商場，我走進一家又一家奢侈品店。

試了很多時裝和包包，最後結賬時卻發現自己出門太急，隻拿了車鑰匙，手機和錢包一樣都沒帶。

我當著櫃姐的面，崩潰得大哭。

每次躁鬱症發作，我就靠不停買東西來填補自己情感上的空缺。對我來說，購物的滿足感可以短暫治愈內心的痛苦。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商場大廳的長椅上，將臉掩埋在雙膝，哭得很壓抑。

「姜可！」嘈雜的音樂聲中，我忽然聽見有人在焦急地喊我的名字。

我茫然地抬頭，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遲逆著人群朝著我這邊跑過來，他在我面前蹲下，自己的呼吸甚至都沒調整過來，雙手急著拂開我臉上被淚水濡湿的亂發。

「你怎麼找來了？」

「你妹妹擔心你，打了通電話給我。」

我別開臉，扁著嘴哭：「我現在多醜啊，你別看。」

「你什麼時候都好看。」沈遲毫不介意地貼近我，溫聲道，「但是，笑起來最好看。」

我搖了搖頭，向他道歉：「對不起，我現在笑不出來。」

沈遲揉了揉我的發頂，牽起我的手朝一旁的奢侈店走去。

「把我女朋友試過的衣服、鞋子都包起來。」

「先生，你確定嗎？這些加起來價格不菲。」櫃姐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和沈遲，躊躇著不動。

沈遲將一張卡放進我掌心，笑著哄我：「我寶貝要是笑了，這些又算什麼。」

我木訥地望著他，哽咽道：「沈遲，我不能花你的錢。你的生活已經夠辛苦了……」

「姜可。」沈遲仿若未聞般握緊我的手，拉著我走向另一家店。

「走，哥哥今夜帶你去買快樂。」

15.

最後，我們吃了頓火鍋，又提著兩杯奶茶、一份炸雞回到了地下車庫。

這可能是我第一次逛商場沒有瘋狂買買買，卻依然收獲了好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最後執意沒要他買東西，沈遲有些鬱悶的樣子，居然認錯了車，直接走到人家一輛白色賓利旁邊。

「這輛不是我的車。」我趕緊提醒他，然後掏出車鑰匙對著我自己的車按了一下。

沈遲回過神，看了眼面前的賓利後又走回我的身邊。

他說：「我來開車吧。」

沈遲駕駛著車平穩地行駛在高架上。我安靜地坐在副駕，喝著奶茶順便欣賞欣賞沈遲好看的側臉。

他忽然問我：「如果我不是建築工人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不是建築工人的意思？難道說沈遲他因為這次疫情下崗失業了？

「你就算是撿垃圾的，我也喜歡。」

我說著，本想拍拍他擺在排檔上的手，以示安慰。

誰知他的手碰巧移開，我直接拍到了他的大腿上，還順帶捏了把。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曖昧不清了。

沈遲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說道：「我如果是坐在家裡撿錢的，你也喜歡？」

「啊，撿錢的？世上還有這種職業？」我一時沒聽懂，以為是沈遲為了緩解尷尬，故意說的笑話。

直到看了眼窗外，發現車開到了獨棟別墅區，我才意識到……

剛剛沈遲說的有可能不是笑話，是實話。

16.

沈遲將我的車停好，帶我回了他的家。

一整棟三層樓別墅，還自帶兩個泳池一個大花園。光是地下車庫就有一百多平，裡面停的除了我那輛不起眼的保時捷，其餘的都是真豪車。

「你原來……」我話還未說出呢，就被沈遲摟住了腰，他垂眸看著我，說：「對不起，窮是我裝的。」

我眉心一蹙，準備推開他，卻被他握住手腕輕輕禁錮在背後。

「但喜歡你是真的。」他吻了吻我之前哭過的眼睛，然後是臉頰，最後落到我唇角時，他的呼吸已經全亂了。

我們從玄關到客廳，沈遲家怎麼這麼大？！快半小時了還沒到臥室。

沈遲看出我的焦躁，笑了一下，彎腰將我打橫抱起。

我問他：「別人追女孩子，炫富都來不及，你怎麼反套路？」

「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不管是大學同學口中的小富婆還是朋友圈的白富美，都不是真正的你。」他抱著我，聲音融融地落在我的耳邊，他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知道了。」

「我去買你的澱粉腸那次？」

沈遲搖了搖頭：「比那次更早。」

我努力回想，最後還是皺眉：「不可能。你長得這麼好看，我見過肯定過目不忘。」

他深眸望著我，說：「是啊，長得這麼好看，讓人過目不忘。」

17.

第二天清晨，我抱著被子還在賴床的時候，沈遲已經做好早餐準備出門工作了。

「對不起，可可。我今天有事要去一趟公司。」他站在落地窗前打著領帶，普拉達的白襯衫下擺被一條鱷魚皮帶束進勁瘦的腰，兩條腿又長又直。

老頭衫或是大牌男裝，穿在沈遲身上都氣質絕倫。哎，真不愧是我男神。

想到昨晚自己的手指一寸又一寸在他身上彈鋼琴，我的臉又不受控制地燒起來。

沈遲轉身，目光在我通紅的臉上溜了一圈後，俯身吻了吻我臉頰。

「怎麼這樣看著我？」

我拉住他的手，說道：「你身份轉變得太快，我有點適應不了。」

「嗯，比如呢？」

「比如……你公司女員工多不多？好不好看？你每天工作那麼忙，會不會經常加班？」

沈遲聽完，忍不住笑道：「其實你有話可以直說。」

我鑽到他懷裡：「沈總你身邊缺不缺助理？行事雷厲風行，每天高跟短裙賊漂亮的那種？」

「沒有這樣的女助理。」

「那你要不要現場 BOSS 直聘一個？」

「當我助理挺辛苦的，你還是……」他話說到一半就被我皺著臉的樣子給逗笑了，「好，那歡迎姜小姐今Ťūⁿ天就加入我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