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實在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跟他出來吃飯?


我是瘋了還是怎麼?


我吐著舌頭對著空調吹風。


「別對著吹,容易著涼。」


沈術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遞給我一瓶。


我一邊扯衣服透風一邊咕嚕嚕地喝汽水。


聽到沈術的心聲差點沒把我嗆死。


【小魚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很誘惑,在我面前上演湿身誘惑?


【怎麼跟小孩一樣,喝汽水還會流到脖子上。


【小魚好白,好想種一個草莓。】


我再也忍不住了,口中的飲料吐了一地。


「怎麼了?喝飲料這麼不小心。」


他遞了紙巾過來,我為什麼會這樣你心裡沒數嗎?


我感覺自己快要熱冒煙了,整個人都是紅的。


想到沈術剛剛說的,我都想含胸縮背把自己藏起來。


「沒事,你點你的就行了,少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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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術挑眉,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薄荷糖。


「吃吧!」


隨後低頭在菜單上打鉤,趁他不注意我一直看著他。


沈術確實長得很好看,這個我必須承認。


他眉眼精致,五官立體端正,還有點混血的感覺,眼睫毛長的我小時候就試圖拔一根下來。


還有高鼻梁,薄嘴唇。


也不知道嘴唇是什麼味道的,夢裡沈術剛要親我就被打斷了。


我搖搖頭,完了,江魚,你徹底完了。


你被沈術帶得徹底在黃色廢料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可以了。」


沈術把菜單給服務員,我皺眉:「你什麼意思?你陪我來吃怎麼還不讓我點呢?」


他微微笑著,把菜單拿回來:「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菜單裡全是我喜歡吃的菜,我臉又紅了。


「我就說你不知道我喜歡吃的。」


我假裝自己很忙,點了兩道江術喜歡吃的給了服務員。


菜品上齊全,江術看我的眼睛亮了一下。


表面卻沒說話,心裡已經在尖叫了:【啊!小魚不會是喜歡我吧?竟然也點了我喜歡吃的。互相心疼對方就是心動的開始,我要繼續加油早點和小魚談戀愛。】


我低頭喝飲料,不然我怕沈術發現我臉紅就沒消下來過。


吃完一起回宿舍,不知什麼時候他手裡拿了一把太陽傘。


撐在我們頭上。


「你幹嗎,這麼可愛的傘我才不用。」


沈術不容我反駁,一把抓過我的手把我牽到傘下面。


「你皮膚一直泛紅,再被曬要脫皮了。」


聽他這麼說我沒反駁,乖乖站在傘下。


我們兩個靠得很近,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的薄荷味。


7


「你哪裡來的傘?」


他笑:「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隻管享受就行了。」


我們大步回到宿舍,也沒多想,一把推開了門。


宿舍裡隻有陳無和年榷。


他們正挨得極近,看到我們眼神慌亂。


然後露出尷尬的笑容。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年榷笑眯眯地,嘴巴還有點紅,難道在宿舍偷偷吃辣條了?


「年年,你背著我偷吃辣條,我們兩個的革命友誼就此沒了。」


陳無坐得筆直,聽到這話沒忍住趴在桌子上大笑。


年榷掐了一把他的腰,對著我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啊!那個是陳無騙我吃的,他說不辣我才吃的。」


我皺眉,他們兩個的氛圍怎麼怪怪的。


我身旁站著的沈術也在笑。


然後我就知道到底為什麼了,因為我聽到了沈術的心裡話:【小魚真是傻得可愛,明顯就是年榷和陳無在宿舍親嘴。人家談對象在一起快一個月了,我還沒有任何進展,頭疼。】


我整個人如同天打雷劈一樣看著陳無和年榷。


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還在一起半個月了?


我就說年榷怎麼知道陳無周末吃火鍋了。


好家伙,敢情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裡啥也不知道。


「你們真是好樣的。」


我氣得直接跑到床上準備午睡。


「沈哥,這是怎麼了?」


年榷指了指我:「沒什麼,可能是想開了。」


陳無哈哈哈笑個不停:「年年,你買包辣條哄哄小魚。」


我咬牙切齒,是啊!宿舍一點辣條味都沒有。


我越想越氣,然後就睡著了。


隻是又做春夢了。


夢裡我和沈術去了海邊,這下是徹底上演湿身誘惑了。


我感覺我要瘋了。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衝去了洗手間。


在馬桶上坐了好幾分鍾才冷靜下來。


天殺的沈術,我不忍了。


他再不和我表白我就強上了,天天看見人在我面前跑,卻吃不到。


實在是讓人饞得口水直流。


我衝了一把冷水臉,下午上課。


這幾天我一直聽見沈術在心裡盤算要給我表白,不能再落後年榷和陳無了。


畢竟他們是大學才認識,而我和沈術是從小到大。


他的勝負欲不允許。


我假裝不知道他在準備表白,隻是向來懟天懟地的我們難得熄火了。


終於,周末,沈術約我出去了。


「怎麼突然約我出去吃飯?不會要套麻袋打我一頓吧!」


沈術笑得張揚肆意,實在好看。


他舔了舔嘴唇:「你真不知道?」


我點頭。


廢話,我要是說知道你不得嚇死。


「行吧!那出發。」


沈術早就有駕照了,隻是我還沒看過他開車。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看他單手打方向盤,眼睛上架著一副眼鏡。


穿著正裝,瞬間就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讓人想要扯著他的領帶狠狠吻下去。


【激動,要和小魚表白了,小魚要是不答應我應該怎麼辦?一頭撞死在他面前?還是撒嬌賣萌都來一套,糾結。】


聽到此時沈術還在糾結這些,我就想笑。


8


到了餐廳,是個獨立小包廂。


「約我來這麼好的地方?下血本了?找我有什麼事?」


沈術隻是笑,不說話。


我坐下,看服務員一道道把菜送上來。


全部是我喜歡吃的,應該是沈術提前安排好的。


其實在知道沈術要表白之後,我已經幾天沒睡好了。


我在想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沈術的。


從小,我和沈術形影不離。


哪怕在高中變成死對頭也沒有分開過,直到現在。


我對他的感情很復雜,不像好朋友也不像死對頭。


反而有點像歡喜冤家。


為什麼在聽不到沈術心聲前我沒有感覺自己喜歡沈術呢?


真的沒有感覺嗎?


那為什麼大學他做什麼事情你都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在意表白牆和他表白的女生?


為什麼會記得他喜歡吃的,為什麼會和他選一樣的選修課?


江魚,為什麼呢?


因為你喜歡他,在聽到他的心聲後,你知道自己不是單戀。


所以才會有些高興,但因為性格別扭,所以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喜歡上了男生,不願意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


不過好在,我現在看清了自己的心。


「怎麼樣?」


沈術抬眸看著我,眼中帶著點細碎的笑意。


「還不錯,你這麼討好我,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吧!」


此時我竟然完全聽不到沈術的心聲,也可能是他沒有在心裡說什麼。


他手指修長有力,白皙幹淨。


抬手鼓掌,門後一群服務員衝了出來。


拿著鮮花放在桌子上又退了出去。


放眼望過去竟然全是玫瑰。哪怕我已經知道他心裡的計劃,但看到這一場景的時候還是心有觸動。


沈術眼睛眨得很快,我知道他這是緊張。


他走過來,從中拿起一朵玫瑰花送給我。


我故意開玩笑,想讓他放輕松。


「你這是幹什麼?捉弄我?」


他偏著頭笑得燦爛:「不,小魚我喜歡你,所以能給我一個當你男朋友的機會嗎?」


我沒想到他這麼直白,聽到他叫小魚我呼吸急促。


無他,沈術除了小時候叫過我小魚,長大後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在聽到他心聲時,我是開心的,因為他叫我小魚。


我臉紅漲,越著急越說不出話。


又不是求婚,表白也搞這麼盛大幹什麼?


沈術也不著急,耐著性子等我開口。


我接過鮮花:「我……」


我閉著眼睛,站起來吻了他一下。


「沈術,我喜歡你,所以願意當你男朋友。」


沈術哈哈大笑起來,眉眼完成一條拱橋。


「我有對象了。」


我抱著我在我身上湊了湊,此時我終於再次聽到他的心聲。


【小魚,我愛你,一輩子都愛你。】


我們兩個都很激動,我決定坦白我能聽到他的心聲,雖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我還是想說。


「我能夠聽到你的心聲。」


沈術彎著眼睛笑:「我知道啊!我故意的。」


我:「???這還能故意?」


9


他牽著我的小拇指慢條斯理地和我說來龍去脈。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一個叫系統的找到我,說他是心願系統,我很幸運被抽中了,能夠許下一個心願。我就說讓你能夠聽見我的心聲,為期一個月。」


原來是這樣。


「可你為什麼要讓我聽見你的心聲?」


沈術捏著我的臉頰肉:「因為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而聽到我的心聲你可能會有安全感,也可以自己慢慢考慮這段感情,決定權一直在你那裡。」


我抿唇,是這樣。


如果當初沈術直截了當地和我說喜歡我,要追我。


我肯定嚇得換宿舍,但這樣給了我緩衝的機會,我才會慢慢地考慮。


「所以還要謝謝你嘍?」


我有些不滿意道:「你知道我能聽見天天還想那些東西,也不覺得丟臉。」


沈術理直氣壯地說:「這有什麼丟臉的,我就是這麼想的啊!」


說完,他捏著我的下巴狠狠吻了上來。


我下意識摟住他的腰,親了不知道多久,我嘴巴都紅了。


整個人紅得像煮熟的蝦,頭靠在他肩膀上。


終於親到了,我想了那麼久的嘴唇。


沈術嘴唇很柔軟,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走吧!回宿舍還是在外面住?」


今年是大三夏天。


我已經 20 歲了。


我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住外面。」


沈術就摟著我的腰笑了起來,搞得我不好意思了。


一腳輕踢過去:「你什麼意思?不是你每天都在想那些事情的時候了是吧?」


他搖頭,下午帶著我去玩了一圈。


晚上才辦理酒店入住。


是情侶酒店,懂的都懂。


我看著透明浴室,整個人跟燒起來一樣。


沈術倒是完全不覺得不好意思!


調侃道:「要不要閉著眼睛等你洗完?」


這個神經病:「不用,都是男的有什麼。」


說完我心一橫,直接進去了。


這下沈術是真不好意思,耳根都紅了起來,眼睛也眨得飛快。


洗完出來我皮膚全部紅了,穿著白色浴袍。


我蹺著二郎腿坐在床上,看著沈術。


「怎麼?不好意思去洗了?」


沈術雖然害羞但是臉皮厚。


讓我目不斜視地看著他。


沈術真的就是變態!!!


我算了算距離我聽到他心聲到現在,剛好一個月。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能聽到他心聲了。


想到這裡還有點失望。


可馬上我就顧不上失望了, 因為沈術出來了。


他帶著笑意看向我。


我卻覺得有點害怕。


他好像看出我心中所想。


「不怕,我很溫柔的。」


我信你個鬼。


10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中午太陽曬屁股了我才醒過來, 渾身腰酸背痛。


滿身紅色痕跡,看起來像被打了一頓。


我嘴角抽了抽,看向還在睡覺的沈術。


一巴掌拍過去:「怎麼?醒得比我還晚, 昨晚累著了?」


我也是嘴賤,非要挑這個時候刺激他。


「累沒累著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直到下午餓了才從床上離開。


沈術說:「行吧,寶貝餓了吃飯。」


我長舒一口氣,太累了。


再不吃飯我就要被餓死在床上了。


昨晚洗的衣服已經幹了, 換好退房出去吃了飯。


吃完飯我們就回宿舍了, 一開門年榷和陳無就默契地盯著我倆。


「嘖嘖嘖, 還舍得回來啊!我以為你們要在外面住好幾夜呢?」


我看著正在調侃我的年榷,皮笑肉不笑。


「行行行,我不說了。」


我步履緩慢地坐在椅子上回神。


我和沈術真的在一起了。


並且進展飛速。


昨晚我意識不清醒,但沈術的內心 os 卻一點沒少。


包括但不限於:


【老婆好美, 哭起來果然這麼好看。


【寶貝好適合當一個大型抱枕,抱起來好舒服。


【寶寶皮膚好白。】


還有一些我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騷話。


沈術在床上真的就是個大變態。


我趴在桌子上休息, 沈術也不說話,在我身後站著給我按摩。


「你幹嗎?」


沈術一邊按摩一邊回答:「給你按摩啊!看你精神這麼不好, 要不要現在就睡覺?」


你知不知道這樣別人都知道我才是下面那個?


我絕不能讓別人知道:「當然累, 你以為跟你一樣躺著那麼輕松?」


沈術笑了一聲:「嗯, 你說得對。」


晚上八點,我們宿舍出去吃夜宵。


「哎呦, 憋死我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了是吧?」


沈術看著我, 我點點頭:「嗯。」


「沈術,我看見你就煩。」


「(祝」我撇了撇嘴, 喝了一口啤酒。


馬上就被沈術換了:「不要喝啤酒,我給你點了飲料,還有燒烤都是微辣。」


我看著眼前一點辣椒也沒有的烤串,沉默了。


我酒量不好,趁著沈術不注意偷偷喝了好幾口。


暈乎乎地看著年榷:「不是我說,你和陳無什麼時候混在一起的, 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我歪著頭又看向陳無,陳無一眼直男的那種。


長得高, 五官凌厲, 寸頭,給人一種馬上就能提著棍子打人的黑社會。


不過他偏偏性情溫良, 給人反差極大。


倒是年榷看著奶乎乎的,其實心眼脾氣都不小。


年榷眯著眼睛喝了一口啤酒,說:「我和陳無是同一家福利院出來的,他從小就保護我, 不過後來被領養就分開了, 沒想到會在大學遇見。」


陳無接過他的話頭:「嗯,我先喜歡的,我先表白的。」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沈術拍著我的背:「一個宿舍兩對同性戀, 也是夠夠的了。」


想到這裡,我們四個都笑了起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碰杯,喝下去。


祝友誼、愛情一直這樣走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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