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於巖總是能對公司的每個項目都了如指掌。

在面對重要合作的時候，他也從不怯場。

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對企劃合作胸有成竹的樣子。

每一個都讓我印象深刻。

其實他的英文不差，甚至比我還好。

有時候，在我翻譯出現細微差錯的時候，他會在私底下糾正我。

認真工作的於巖，總有種特別的魅力，吸引著我。

以前我總覺得，是他對我有利所圖。

現在才發現，是我慕強的性格，讓我一直追隨在他的身邊。

但光是白天的工作強度，已經讓我喘不過氣來了。

晚上我還要為愛運動。

殿堂級的牛馬都不過如此。

我是不知道於巖是哪來那麼多的精力。

有時候，甚至他在完事後，還要去書房處理工作。

反正我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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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手投降。

「明天出差的話，那今晚還加班嗎……」

於巖若有所思。

「你累了嗎？」

他這是要大發慈悲放過我了？

我連忙點頭。

「那你今晚多休息，少幹一小時吧！」

「我來就好！」

牛馬都能休息，為什麼我不能？

我半推半就，還是妥協了。

主要是，這玩意我也愛。

可於巖騙人！

他又讓我多加兩小時班！

坐得我腰酸背痛，還不能抗議！

我哭得更兇了。

9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間，我跟在於巖身邊三個月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我覺得這短短的三個月實習所得，比在學校三年的理論知識實用多了。

三個月實習期準備結束了。

為了慶祝實習結束，我和冷餘暉聚了一次。

他與我碰杯，悠悠道：

「我不打算轉正了。」

我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

「為什麼？工作不順心？還是和同事相處得不好？」

他是我大學裡最好的朋友。

即便是我經常跟於巖出差。

還是會特意留意公司裡有關冷餘暉的工作消息。

沒聽見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反倒是有一個好消息，他最近談成了一個大單子，業績提成也不少。

我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離開。

「我要回去繼承礦產了。」

我不以為意。

「害，這玩笑你從大一說到現在不膩嗎？」

在大學他就沒少吹噓自己家裡有礦這事。

少年嘛！愛開玩笑，愛裝闊也很正常。

我們根本沒當回事。

畢竟，我們也沒見過哪個煤老板的兒子穿得那麼樸素。

一雙街邊買的拖鞋能從大一穿到大四。

沐浴露還要偷擠我的。

「是真的。」

「我沒騙你。」

「我家是礦主。」

笑死，我不信。

直到他翻出自己寒暑假，在家礦山裡幫忙的照片。

我驚掉了筷子。

合著，別人都是太子爺體驗生活。

隻有我自己是真正的牛馬啊？

我立馬抱緊他的大腿。

「都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冷爺，苟富貴，勿相忘。」

冷餘暉鄙夷地瞅了我一眼。

「蕭晉，你有沒有點出息，瞧你那愛錢的樣子。」

我坦然問道：「錢，誰不愛？」

他無力反駁。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俗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希望你因為錢，出賣自己的……」

他停頓了一會兒，仿佛難以啟齒，接著又道：「反正你要是缺錢和我說，我借給你就是了。」

什麼啊？

他什麼時候講話學會隻講一半了？

再說，我什麼時候缺錢了？

出賣自己的什麼？

聽得我一頭霧水。

冷餘暉嘖了一聲。

「你還不知道嗎？」

「公司裡，傳你和於總的緋聞，都傳得滿天飛了。」

我靠！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我一臉八卦。

「展開說說。」

冷餘輝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現在全公司都在傳，你被於總包養了。」

我傻眼，「啊？」

包養？

那於巖也得給我打錢，讓我衣食無憂才算包養啊！

Ťü⁾睡了那麼多天，我不但沒撈到錢，還落下了臭名聲。

我有些生氣，於是我氣衝衝地給於巖發了條消息。

【給我打錢！】

於巖不解，但照做。

支付寶秒到賬一百萬元。

他秒回。

【一百萬夠嗎？】

【不夠的話，你晚上回來別墅，我把黑卡給你。】

【算了，你在哪？我現在親自給你送。】

很好，這下算是坐實了罪名。

不冤。

於是，我繼續聽冷餘輝講八卦。

「你們倆在公司對視的眼神，很難不懷疑你們私底下有一腿。」

「有的還說得很難聽，說你是靠走後門進來的。」

這我是真不高興了。

我的努力怎麼就被一段關系輕飄飄地抹去了呢？

我勤勤懇懇地工作。

任務不能說完成得很出色，至少也是不錯的程度。

這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怎麼緋聞一出，就變成我是走後門了？

難道在他們眼裡，年輕人的上位，隻能靠潛規則嗎？

「你別生氣。」

「職場八卦是這樣的，大家都是背後蛐蛐，表面又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時間久了，自然就淡了。」

「不過，你的實習期也到了，要不要籤轉正合同，你可以衡量一下。」

冷餘輝的話其實不無道理。

但嘴長在別人身上，想怎麼說都可以。

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人生那麼短暫，我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改變我自己。

10

我和於巖的關系，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不堪。

也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好。

其實我們連正式的表白都沒有。

成年人的在一起都是互取所需。

我對他是，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

於巖給予我的，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

而我也很少向他索求什麼。

就連剛剛到賬的一百萬，在氣消之後又退還給了他。

所以，並不存在同事之間謠傳的那種關系。

我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於巖太過優秀，我覺得現在的自己還不夠資格站在他身邊。

我必須要努力，充實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在想什麼？」

於巖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

我長舒一口氣。

「於巖。」

他眉頭微蹙。

我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過他。

估計他也被我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語氣都變得有些慌張。

「怎麼了？」

「寶，我做錯了什麼？」

「你說句話呀！」

「你沉默是什麼意思？」

「不分手！堅決不分手！」

我想說話, 那他也得給我機會說才行啊！

我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不分手！」

於巖松了一口氣。

「那就行, 你說。」

我從包裡拿出離職單。

「你重新找一個隨行翻譯吧。」

「我不打算幹了。」

於巖望著我良久，手遲遲沒有接過。

「你聽見公司的傳聞了？」

我反問他：「那麼說, 你也早就知道了？」

「我警告過他們的, 不許再傳。」

「沒想到還是被你知道了。」

於巖接過我的離職單，認真地查看。

望著我的眼神, 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挽留。

我也知道若是聽見他的挽留，我又該猶豫了。

於是，在他說話之前，我打斷他。

「就算我無論再怎麼努力, 在別人眼裡, 隻會忽視我的付出，把我當做一個靠關系的人。」

「我不想。」

「我想未來的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你身邊。」

聞言, 於巖表情有些動容，從裁切合身的西裝口袋中掏出鋼筆。

毫不猶豫Ŧų₌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愛一個人, 從來不是要將他捆在自己的身邊。

而是希望他能獨立，能過得更好, 變得更優秀。

我想於巖他應該會懂。

剛想感傷一下，就聽見他慶幸道：「還好不是提分手。」

煞風景……

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氣得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直到他龇牙咧嘴地喊疼為止。

11

第二天，公司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我離職了。

第二，於巖官宣了。

我這頭剛辦完離職手續。

下一秒, 於巖就在朋友圈發了我們的合照。

配文：「圈子不同也可以融, 苦果到最後也會甜。」

他原本是想發一長串文字內容來詮釋我們的關系。

可那又何必呢？

我們又不活給他們看。

別人的眼光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最後那些在背後蛐蛐我們的人, 還要挨個給他點贊評論恭喜。

自從公開後。

於巖更不避諱別人了。

每天雷打不動地來新公司接我下班。

我知道他很忙, 勸他別來，他還不樂意。

「再不看緊點, 老婆跟別人跑了。」

「我上哪兒哭去？」

「更何況, 新玩具那不得第一時間試試？」

說完, 他打開袋子，興奮地展示。

我氣急敗壞地摁住他。

「於巖，在大街上呢！你幹嘛？」

狗男人眼睛亮了亮。

「大街上不幹, 回家幹。」

救命！

打工都能休！

為什麼我要天天幹？

於巖二話不說拉我回家。

回那個屬於我們的家。

番外：

1

和於巖研究了一晚的新玩具。

幸好第二天不用上班。

腰老疼了。

累壞了。

我躺在他懷裡玩手機。

想起好久沒登錄的貼吧論壇。

心血來潮登錄了一次。

發現當時於巖發的帖子已經刪掉了。

我實在想不通, 他當時為什麼會在論壇發那個帖子。

我翻看他的後臺私信。

好多人私聊他，他一個都沒點開過。

發了 N 條同樣的帖子，都設置了僅ṭŭ⁸自己可見。

就連我回復的那條也在其中。

上千人的私信, 他隻回了我的。

我不解。

於巖彈了一下我的腦門。

「當然是為了釣某個努力的學弟啊~」

2

於巖視角：

大四很忙。

我每天都要在公司和圖書館兩頭跑。

公司才剛剛起步，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我隻能頻繁地跑圖書館翻閱資料。

希望能學點有用的東西。

枯燥忙碌的生活，快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了。

公司一直做不起來, 我想放棄了。

就在我迷茫沮喪時。

我碰見了改變我一生的人。

那個在圖書館從早坐到晚，努力學習的師弟。

我看見過他很多次。

每回我來圖書館他都在。

但我們卻從來沒有交集。

直到那天，我煩躁地把書甩到一旁, 想要自我放棄時。

他走到我身邊, 把書放回到我面前，還送了我一瓶飲料。

飲料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累了就放松，沒人強迫你，自己也一樣。」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人生也一樣。」

直到現在，我依舊還保存著那張紙條。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大一的新生。

蕭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