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叔叔讓秦緋和秦念跟他去書房談。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艾爾莎阿姨讓我先回房間休息。

我點頭，呆呆地走回房間。

我再笨也終於認識到，這是要讓我去相親，我該怎麼辦呢？

晚餐時，秦念坐在我對面。

我看到她的臉上有著顯眼的紅痕。

用完餐上樓時，我跟在秦念後面，在四樓和五樓的交界樓梯處，秦念突然拉著我，跟她一起上了五樓。

秦念沉默地拉著我走進她的房間。

我終於問出：「二姐，你的臉……」

秦念輕嗤了聲，突然不知又想到了什麼，道：「過來，幫我上點藥。」

秦念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箱，遞給我。

我連忙接過來，找出合適的藥膏。

我盡可能輕輕地將軟膏塗在秦念的臉上，我們的距離很近，近到，我甚至可以聽見她的心跳聲。

因為近距離，秦念那張放大的無死角的美顏就在我面前，我忽然有些不適應。

一時間，我竟分不清心跳聲是誰的。

秦念難得安靜地凝視著我，直到我收好藥膏，放進藥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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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秦嘉樹，你不許喜歡別人。」

聲音輕到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我略帶疑惑地望向秦念，誰知下一刻，一個帶著冰涼觸感的吻，蜻蜓點水般地落在了我的唇角。

我一時間五雷轟頂，剛……剛剛，秦念是親了我嗎？！

由於此刻我是盤坐在地毯上的，因此我條件反射地，手撐著地毯，往後退了一定的距離。

但秦念漂亮的桃花眼中，卻泛起了一絲愉悅。

我難以接受，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秦念，居然會做出這種行為。

我一時慌亂，終於反應過來我得先離開才是。

我急忙地想站起來，誰知道秦念突然俯身過來，一時間，我跟她大眼瞪小眼。

秦念微微停頓了一瞬，她將手掌撐在我的兩邊，將我圈起來，湊近吻了吻我的眼尾：「秦嘉樹，你真可愛。」

秦念身上好聞的清香縈繞在我的鼻間，但我狠狠偏了一下頭，躲開她的碰觸。

秦念似乎並不介意，反而臉上依舊笑著，然後說了一句更讓我晴天霹靂的話，她說：「秦嘉樹，我喜歡你。」

如果剛剛我還可以騙自己，那現在，我無法再騙自己了。

我艱難開口，聲音中帶著嘶啞：「為什麼？」

我突然覺得眼前的秦念既陌生，又讓我恐懼。

秦念輕輕抱住我，像安撫小狗一般，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

我的後背卻升起一股涼意。

秦念將頭搭在我的肩上，喃喃：「因為嘉樹是我親自選中的，你永遠是屬於我的。」

「還記得那晚流星雨下，我其實是許了願的，我的願望，就是嘉樹永遠陪著我啊。」

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用力，一把推開眼前好看的女人。

秦念的眼裡，罕見地湧起一抹受傷和痛楚。

但我隻想逃離這裡。

20

我跌跌撞撞地跑下樓，跑回房間，將門關了起來。

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什麼都不願想，我想通過睡覺來逃避現實。

等明天，等明天天亮，我就馬上離開這裡。

也許是因為受了驚嚇，我很快陷入了沉睡。

夜裡突然開始下起了暴雨，雷聲轟鳴，我睡得不太安穩。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好像有一隻柔軟的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劃過。

然後依次順著額頭，到眼睛，然後是臉頰，最後，那隻微涼的手停在了我的唇邊，輕輕摩挲了一會兒。

是夢嗎？我怎麼也醒不過來。

緊接著，窗外又是一聲巨雷。

「轟」的一聲，我終於一下驚醒，從床上坐起來，不安地喘了口氣。

昨晚忘了拉上窗簾，因此，當那道閃電劃過天空時，我的半個房間都亮堂了起來。

也因此，我看到我的房間裡，準確地說是在我的床邊，站著一個人，我驚嚇到失聲。

在我驚恐的尖叫前，對方伸出那隻柔軟修長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清冷的香氣襲來，是——秦緋。

「阿樹乖，別出聲。」

我驚恐地點點頭，她是怎麼進來的？

對方溫熱的氣息在我面前縈繞，我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昨晚秦念給我帶來的恐懼又一起湧了上來。

秦緋坐在床邊，溫柔地望著我，眼神明明和以前一樣，但我卻莫名感到害怕。

此刻，秦緋的眼睛裡，有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安撫我。

她說：「阿樹乖，姐姐不會讓你娶別人的。」

我恐懼地點點頭，先附和她的話。

然而我從小敬重的大姐，溫柔得像對情人般地在我耳邊呢喃：「因為，阿樹隻能喜歡姐姐哦。」

「阿樹你還記得嗎，姐姐成年那天，你讓姐姐許願，說一定會實現……可是姐姐的願望裡，一直都是阿樹。」

我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我很怕，此刻的秦緋。

所幸，她並沒有繼續做什麼，而是溫聲哄著我睡下，就離開了。

因為我緊閉著眼，聽到了房間門一開一合的聲音。

隨後，我睜開眼，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我想，從此以後，我再也無法直視秦緋和秦念了。

21

一夜無眠，我睜眼到了天明。

鏡子裡的我，眼圈黑黑的，這下好了，真像熊貓了。

早餐時我下樓，艾爾莎阿姨招呼我去吃早餐。

我隻好跟著她走到餐廳。

剛坐下，我便對上了對面那雙令我恐懼的桃花眸。

秦念一如往常地對我笑，似乎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我緊抿了抿唇，突然，我身旁的座位被人拉開，是秦緋。

這個昨天半夜詭異地出現在我床邊的女人，現在正坐在我的身邊。

我頭皮發麻，艱難又快速地用完了早餐。

早餐後，我禮貌地跟秦叔叔和艾爾莎阿姨告別，然後就匆匆離開回學校了。

秦叔叔也沒再提讓我和杜家的女兒見面這件事。

——

我在學校的一周，秦緋和秦念給我發的很多信息，以及打的電話，我都沒有回復。

我隻想逃避這一切。

因為我們是家人，不可以。

轉眼又到了周六，艾爾莎阿姨又打電話讓我回家，我以社團有活動需要彩排為由，沒有回去。

果然不一會兒，秦緋和秦念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屏幕上不斷跳動著的號碼，將手機關機。

周末下午，江遠和以前的老同學一起出去玩了。

另外兩個室友也去了圖書館，我獨自待在寢室裡。

我正刷著手機，這時我突然收到一條短信，說我的一個包裹到了，讓我去校門口籤收。

我想起自己前幾天網購的一些東西，門衛室的確有一個快遞點。

我沒有多想，匆匆穿起一件外套，就往校門口去。

我從門衛室拿著包裹出來，包裹有點重，往下沉了沉。

我剛往上挪了挪包裹，突然有個人影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眼，看到了秦念。

秦念眸色深深，我有些後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見我如此，秦念的眼中閃過一抹受傷。

我有些不知所措。

秦念說：「嘉樹，我來接你回家。」

我有些抗拒道：「我已經和阿姨說了，這周不回去。」

秦念隻是定定地看著我：「嘉樹，聽話。」

校門口有路過的人往這邊看，交頭接耳著。

僵持不下，我隻好跟秦念走了。

也罷，家裡還有叔叔阿姨，我今天不在別墅留宿就好了。

我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隻想有多遠離多遠。

秦念愣了愣，卻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走到駕駛位，開始開車。

車內很安靜，不知怎地，我卻突然感覺一陣困意襲來，我努力搖頭，告訴自己現在不是睡覺的好時候。

隻是這困意越來越嚴重，我逐漸抵擋不住，昏睡了過去。

22

等我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大的房間裡。

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這裡並不是秦家別墅裡我的房間。

這是哪？

這個房間的裝飾風格偏北歐風。

房間裡的擺設並不多，但每樣都看起來很是名貴。

房間門被打開，秦念走了進來。

我急急地問道：「這是哪裡？」

秦念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現在二姐也不叫了，是吧？」

我焦急不已，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秦念說的話驗證了我的猜想：「嘉樹，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我們的——家。」

我驚恐地下床，跑到窗臺邊，這才發現我處在一個大概三樓的位置，從外面的景觀來看，這裡像是另一棟我不知道的別墅。

秦念一步步走近我，我一步步後退，最後背靠在了牆上。

她突然伸手，輕輕地撫上我的心口。

她毫不掩飾地笑，看起來很愉悅的樣子：「嘉樹，你已經失聯整整一周了……我很想你……可是……你不乖……所以我就隻好親自來把你帶回家了。」

我渾身發冷。

「把嘉樹帶來這裡，因為嘉樹屬於我，我可不要和姐姐分享嘉樹。她落在嘉樹身上的眼神，我不喜歡。」

我大叫：「秦念，你瘋了！」

秦念抬手：「你知道嗎，嘉樹？以前你總是喜歡跟在姐姐身後，那時我就不太開心，因為我想要你的眼裡，永遠隻看我一個。那時候我不懂，後來我懂了，那種情緒，叫嫉妒。」

我有些驚恐。

而秦念卻輕聲哄著我：「嘉樹，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等，等你愛上我的那天。」

我拼命搖頭，卻沒有任何用。

我被逼得步步後退，直到栽倒在床上。

秦念順手將我的腿也扶到了床上，給我蓋好了被子，讓我再休息休息。

秦念離開房間後，我撐著一口氣起來在房間裡到處翻找，也沒找到我的手機。

我氣憤地拉開門，赤腳踩在冰冷的地上，跑下樓。

秦念正坐在客廳裡，剛拿起一杯咖啡準備喝。

她的目光將我從頭掃到腳，終於在看到我的腳時，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