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被關禁閉關我什麼事?”說軟話沒什麼作用,她掙了掙,柳眉倒豎,“我要舉報你非禮學生。”

  “搞清楚,我現在已經不是你任課老師了。”顧景宸垂著眼提醒,“而且我在積極地承擔非禮你的責任。”

  小姑娘噎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顧娆,“姐姐,我不是真想攪和你們的,你們繼續繼續,讓我這個電燈泡走吧。”

  “還是你們繼續吧。”顧娆憐憫地看著她,愛莫能助地舉起雙手,後退了一步,“哥,我走了,你隨意。”

  “……”

  顧景宸垂眸看著她豐富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將笑意收斂,“來,繼續談談負責的問題。”

  “我怎麼那麼倒霉啊,你松手!”身後是一陣尖叫,跟屠宰場待宰的動物一樣。

  顧娆覺得自己才是真倒霉,一大早全是秀恩愛的,看得牙疼。

第92章 上癮:競價

  顧娆被她這倆哥哥刺激得不輕, 瞬間生出來一種無家可歸的悲涼感。

  ——左右去哪兒都有人秀恩愛, 她還不如自己找地方圖一清靜。她當下改了道, 也沒打算回清政園。

  八角胡同裡的拍賣行設得挺隱秘。

  去的人未必多,可東西是難得一見的玩意兒,所以回回都能拍出個天價來。

  顧娆倒沒有多鍾愛文玩古董, 認識的同齡人裡也沒幾個有這方面的愛好, 純粹是老爺子喜歡, 她和顧淮之都會投其所好,加上家裡擺了不少, 平日裡有些研究。

  再不走心, 耳濡目染下她也能懂一些門道。

  給長輩準備禮物, 翻出花來的新鮮玩意兒,老一輩的觀念未必接受的了, 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尋個名畫瓷器。顧娆還研究了一下兩家長輩的喜歡, 最後發現確實是古董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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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巧。

  來的大多是熟人,就幾個新鮮面孔,外國人,漢語說得有些生硬。顧娆跟先來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 自己在二樓包了個雅間。竹簾打下來, 侍應生上好了今年的新茶, 就退出去了。樓下臺上在唱戲,也不知道是哪一出, 花腔婉轉。

  顧娆翻了翻小冊子, 今天似乎沒什麼稀罕玩意兒。

  瓷器大多是明清時候的, 雍容繁復,顧娆不太喜歡這一類;名畫那一件今年傳出來第三回 了,雖然有鑑定顧娆還是覺得難辨真假;唯一看中就是一隻翡翠手镯。翡翠在明清時候風靡,古董镯子不難尋,不過滿綠冰種的少見。

  她對镯子到了近乎痴迷的程度,自然想拿到手。

  偏偏今天不知道犯了什麼晦氣,對方也不肯丟開手。價格從五百萬的底價一路飆升,最後翻了個倍,對方還是眼都不眨的繼續敲小木板。

  流暢的敲擊聲裡,價格還在飛速地漲。

  一開始競價的不少,這裡面不乏打算拿回去討歡心的,最後就隻剩兩個人了。

  隔著兩層竹簾,彼此互不認識。自從上次倆公子哥爭一東西打起來,這裡就立了規矩,侍應生也不會透露對方是誰。顧娆著實有點好奇。

  最後價格漲得顧娆都覺得沒意思了,索性丟開了手。不是拍不起,是太不值當了。

  1300萬,能拿到兩到三個镯子了。

  這人簡直喪心病狂。

  顧娆單手支頤,將冊子撂到一邊,瞬間沒了興趣。她正興致寥寥,沈良州給她發了條消息:

  “我剛給你看中了個小玩意兒,你要不要猜猜是什麼?”

  顧娆被人添了堵,心情正不順暢,現在也懶得跟他玩猜來猜去的遊戲,直接回了句:“什麼?”

  “镯子。”他消息回復得也挺快,言簡意赅。

  顧娆微微怔住,隔著屏幕她都能感覺到他那股得意勁兒,隻不過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後他又補了一句,“滿綠的冰種翡翠,我猜你會喜歡。”

  “你現在在哪兒?”顧娆深吸了口氣。她是挺喜歡,不過這種怪異感更重了。

  “申城,我下午才回來。”

  顧娆這才舒了一口氣。

  隻是她剛放下心來,消息又來一條,“我讓小周在拍賣行拍的,有個人一直在競價,這貨不敢拍。”

  “……”顧娆剛緩下來的心情瞬間復雜,她還是快被氣笑了,這下直接發了語音過去,“沈良州,你給我出來挨打。”

  知道他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顧娆緊跟著一句,“我就是你說的那個‘有個人’。”

  傳出去能被人笑死,連簡介顧娆都給想好了:一神秘男子為討女友歡心,天價競拍玉镯,最後發現競爭者是其女友。

  搞得兩個人都像是智商欠稅,太窒息了。

  沒一會兒東西就呈到她眼前了,隨之而來的是哭喪著臉的小周,他尷尬地開口,“嫂子,您看這事兒鬧得,我真不知道您在這兒。”

  顧娆正預備寬慰他兩句,結果人家比她想得開,話說得十分漂亮,“老板是真看重您吶,拍這件東西眼都不眨一下,誰知道嫂子您跟老板心有靈犀……”

  她都不知道該形容這是默契還是蠢了,不過人家這場面話確實無可指摘。

  說起來,沈良州這輩子所有的失誤可能都在她這兒了。

  名利場上的明槍暗箭、勾心鬥角他都不放在眼裡,對什麼都是運籌帷幄、十拿九穩,理智又缜密。偏偏到了她這兒,一切都隨她的意。沈良州唯一的雙重標準就是在她的問題上:她喜歡就好,她想要就行,她樂意就可以。

  顧娆懷疑自己遲早要被他寵成個傻子,沒有自理能力的那種,然後連帶著他要跟自己一起。

  說一點不感動是假的,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想問問他,她也真在他回來後問出口了。

  “你就說你是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顧娆抬眼看他,好氣又好笑,“難怪你跟我哥玩得好,你們湊在一起就是人傻錢多會,你可以榮升會長了。”

  “這麼替我心疼?”沈良州扔下外套,撈著她的腰身把她往懷裡帶,“我都不在乎,你大可心安理得一點。”

  頭頂落下一道陰影,清冽的雪松香氣隨著他壓了下來,纏繞在鼻尖。

  他的聲音低緩:“買就買了,反正我賺錢就是給你揮霍的。”

  “別,”顧娆推了推他的肩膀,忍不住道,“雖然阿姨脾氣好,不過我要是她,聽到自己兒子說這麼一番話,我一定覺得自己兒媳婦是個禍害。”

  婆婆是一種神奇的存在,明明都是從媳婦熬出來的,熬成婆婆之後就會有一種古怪的想法:她吃過的苦受過的罪生怕兒媳婦體驗不到,沒享過的福生怕兒媳婦體驗到。

  就跟瞧不得人好一樣。

  不管是小門小戶還是大家閨秀,基本都不能免俗。有那種看著就刻薄的,還有跟她媽一樣綿裡藏針的,沈良州的母親算是難得一見的好脾氣了。

  不過再好的脾氣,私心裡一定是會向著自己兒子的。

  “叫媽,咱媽。”沈良州糾正完她,扣著她的後頸,吻了吻她微紅的耳廓,“你不就是個禍害嗎?專偷人心的小禍害。”

  顧娆“咝”地吸了一口氣,想要拉開他的手,被他扣著腰身整個人都摔在了沙發上。

  她反手撐著沙發,在他的視線下往後縮了縮,忍不住抗議道,“我說正經的呢,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啊?”

  “嗯。”他倒是應了一聲,不過漫不經心地,也不知道是敷衍還是不在意。

  反正每次她說這些,他都像是在看待一個孩子一樣,應和著她的話,卻似乎沒聽進去。

  他圈著她的腰身壓在她身上,撥開她耳側的發絲,唇角順著她的臉頰輪廓下移。細密的吻落在她的面容上,沿途有細細的薄汗覆蓋。

  很輕,也很痒。

  顧娆微微側開臉,緩了緩變得急促的呼吸。

  “我現在有點擔心,”她輕嘆了一口氣,“你說如果我們以後有個兒子,他要是跟你一樣,為一女的這麼燒錢……我可接受不了這麼混賬的敗家子。”

  顧娆想得還蠻認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停下來,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正說得起勁,腦補出來一堆糟心事兒,說得臉色微變,然後自顧自地扶額,嘆氣,“完了,我發現我也很有當惡毒婆婆的潛質。”

  “娆娆。”沈良州握著顧娆的手腕,從她眼前移開,他的視線緊緊鎖著她,“你想要個孩子嗎?”

  顧娆稍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一串什麼話。她和他對視了半晌,磨出來幾個字,“不想。”

  他的面上倒是看不出來什麼情緒,隻是掌心貼著她的腰線上移,握住後狠狠一揉。

  顧娆啊地一聲,“不願意聽你還問我,說句實話都不成嗎?”

  “我也沒阻止你。”沈良州一手撐在她的身側,直接動手剝她的衣服,“你也可以繼續說。”

  顧娆怕他像之前一樣折騰自己,飛快地解釋道,“我不想未婚先孕好吧,我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呢。”

  兩個人的關系發展得飛速,結果卡在了結婚上。她太小了,夠不到年齡線。她這裡還沒說什麼,沈良州莫名其妙的想起來她先前提過的年齡差梗,當晚就往死裡折騰她。

  顧娆是真想不到他這麼在意年齡。

  她當時純粹是說了句玩笑話,那時候他才剛23歲,哪裡稱得上老,她就是拿話堵他而已。

  結果沈良州記仇,這麼久還沒忘。

  顧娆被他弄得一陣戰慄,想讓他分分神,扯著他的手臂問了一句,“你很想要個孩子嗎?”

  “想。”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握著她的膝蓋,將她的腿架高,最後淡淡地笑了笑,“最好是個女兒。”

  這倒是沒料到的回答。

  “為什……啊。”沒有任何準備,她被這一下刺激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他低下頭,將她的聲音吞沒在唇齒之間。

  其實沒想太多,隻是覺得不夠,盡管她現在屬於他了,依舊不夠,他還會遺憾沒有更早的相遇。

  還記得初遇之後,他在燕京再次見到她。那時候她不記得他了,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也沒注意到。

  她給顧淮之送東西的時候,在錦棠驚豔了全場。幾乎所有的視線都直追著她的身影,半刻都挪不開。她這副皮相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勾人的程度到了一種誇張的地步。

  明豔如火的紅裙在她腳下搖曳生姿,腰封束的纖腰婀娜,身姿曼妙。她的側顏慵懶而嫵媚,走過之處帶起一陣幽微的香風。

  她走到顧淮之身側時,一堆人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思,扼腕嘆息。

  “喏。”她將鑰匙丟給顧淮之,尋常地問了一句,“你今晚回去吃飯嗎?”

  “你有這個闲工夫還是管你自己吧。”顧淮之還十分不領情。

  在感情方面三心二意的典範梁博借著酒勁,搖了搖頭,“靠,這麼漂亮一妞兒,居然忍心拒絕,歸我老子以後就從良啊。”

  他當時隻剩下一個念頭:不擇手段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隻要能得到她。

  敲人牆角這幫公子哥幾百年都不屑於去做,畢竟太寒顫了,又不是沒女人了。

  但是他不可抑制地動了念頭。

  然後她一聲“哥”,將他瘋狂的想法壓了下來。

  他從來沒有他面上那麼冷淡平靜,從初次見到她,他骨子裡似乎就有什麼東西被她點燃了。

  這些年流淌在血液裡,刻進骨頭裡的念想,叫囂著,沸騰著。

  片刻不得安寧。

  也許是佔有欲作怪,所以他才會好奇。所以他隻是想看看,她小時候,大約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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