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利極：「哇！吾輩楷模！不過他咋被關起來了？」

我：「他失敗了，被妖怪帶回去問罪了吧。」

利極：「不對啊，他不是你師弟嗎？為啥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我淡淡地喝了口茶，和他輕描淡寫地講起前因後果，然後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再現當時我身先士卒英勇獻身的壯舉。

利極的眼神裡閃爍著崇拜：「你竟然能夠用爆破符這種低級術法打敗了銅雀大人！老大在上！受小弟一拜！」

我：「哪裡哪裡，我主要是以量取勝，哈哈哈……」

在此感謝強迫症的夫子又讓我抄了九張湊整，讓我得以揣著整整一百張爆破符，來了個世紀一躍，直接把鎖雀塔這個旅遊景點炸成了核試驗基地。

夏鏡菡問我：「師姐，我們真的要去救沈師……沈玉嗎？」

唉，可憐的小夏，被暗戀對象一劍捅出 ptsd 了。

我寬慰她：「沈師弟能有什麼壞心眼呢，我們立場不同而已。」

利極現學現賣，嗲著聲音道：「那小刺蝟又能有什麼壞心眼呢？小刺蝟隻是肚子餓餓，想吃飯飯而已。」

夏鏡菡：「閉嘴！」

被夏鏡菡拿網兜打包的利極：「老大，為什麼我不能變回人形啊？」

我：「你衣服都崩了，現在變回來，有傷風化。」

利極：哭咧咧。

我們跟著利極趕到了幽冥谷，我和利極道：「等我們出來了，可以帶你去雁回山當差，可以包吃包住還交五險一金，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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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極：「可是老大，按妖怪的年齡算我才三歲，你這是僱佣童工。」

你可拉倒吧，你變人形的時候魁梧彪悍一口能吃五個壯丁，我就沒見過這麼能吃的三歲小孩。

利極：「對了，老大，這幽冥谷設了結界，修仙之人進去了以後是無法展開法力的——」

完了，夏鏡菡這頭為了見情郎心急如焚，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抓著我的領子拎小雞一樣往幽冥谷裡跳了下去……

大年三十怕大家收到的祝福太多，我和師妹在這裡表演個自投死路給大家伙兒拜個早年吧！

夏鏡菡沒了法力，但輕功還在，她攔腰抱著我落在地上。

我摟著她的脖子，看見她完美的下颌線和溫柔擔憂的眼神……感覺到我內心深處的百合花開了。

夏鏡菡：「師姐你太沉了，我把腳扭了。」

我內心深處的百合花枯萎了。

我撸起袖子幫她把扭的腳脖子掰正，沒了仙力秒好是不可能了，夏鏡菡隻能一瘸一拐地扶著嶙峋的石壁往裡走，不忘回頭提醒我：「我沒有在找沈玉，我隻是在散散步。」

我：「……」

她小聲地往谷內喊了兩聲，又回頭道：「我沒有在找沈玉，我隻是在練練嗓子。」

我：「……」

我：「我明白了，是我在找沈玉，是我急不可耐地拉著你跳的幽冥谷。」

夏鏡菡：「你知道就好。」

我：「？？？」

3

經過幽冥谷狹長的石道後豁然開朗，盡頭是一個向羅馬鬥獸場一樣的環形監獄，在環的中間的石臺上我們看到了沈玉。

他的四肢被深深釘進了石臺中，暗紅血跡洇透了他的道袍，曾經的翩翩濁世佳公子，如今這般落魄地釘在那裡，生死不知。

如圖所示：

「小夏！」我忙扶住夏鏡菡軟下去的身子。

夏鏡菡攥緊了我的衣袖：「他……死了嗎？」

我：「我們過去看看。」

夏鏡菡半倚在石壁上，我能感覺到她身體正在微微顫抖：「我、我不敢，萬一他死了怎麼辦？」

我攙著她往沈玉那個方向走：「不會的，沈師弟沒那麼弱。」

沈玉似乎覺察到了我們，他側過頭，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痛苦萬分，他的眉頭深鎖著，長期缺水而皲裂的嘴唇艱難地開合：「別……過……來……」

他的周遭布了結界，一旦觸發就會引來負責看守的妖怪。

現下我和夏鏡菡被七八個小妖怪團團圍住妖怪，領頭的妖怪大喝道：「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幽冥谷！」

他打量我們一番，又饒有興趣道：「哦？雁回山的人，你們是來救你們沈師兄的？」

我糾正：「嚴格來說他是我師弟。」

那妖怪的劍往我脖子上一橫：「我管你什麼師兄師弟，入了幽冥谷你們的法術沒有半點作用，勸你們束手就擒吧！」

唉，你們真是對夏鏡菡的莽一無所知。

「師姐，低頭。」我一彎腰，夏鏡菡就撐著我的背借力一躍而起，踹飛了那把劍，然後又是旋身一個飛踢，直踹那妖怪的咽喉。

不愧是我師妹！身殘志堅好少年！

夏鏡菡從包圍圈打出一個口子，一手拔劍，另一隻手把我丟了出去，我逃離戰場的動作實在熟練得讓人心疼。

夏鏡菡一打七，我在邊上盡職盡責為她加油喝彩。

沒想到被夏鏡菡踹飛的妖怪踉踉跄跄地朝我跑過來，嚇得我腎上腺素飆升，嗚呼啦呼黑魔變身上來就是一套亂拳打死老妖怪。

夏鏡菡：「驚！師姐竟然輸出了！」

天晴了，雨停了，我覺得我又行了。

那妖怪捂著胸口，一臉求知欲：「好厲害！這是什麼拳法？」

我瀟灑地拍拍身上的灰塵，留給他一個冷酷的側臉答道：「社會主義鐵拳。」

寡不敵眾，夏鏡菡憑借純武力漸漸落了下風。

又到我化險為夷小能手表現的時刻，我想起臨行前齊光交給過我一張他特制的符紙，告訴我需要他的時候可以喊他的名字，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會趕來。

我：「隨時隨地？這麼神奇？」

齊光：「上茅廁的時候不準叫我給你送紙」

齊光想了想，還不放心，又往我懷裡揣了個錦囊，給我上個雙重保險，並叮囑我萬不得已時再打開它。

我：「大家莫慌，師尊給我留了一計錦囊，裡面的寶物定能助我們脫離險境。」

於是我在大家充滿希冀的目光中，在錦囊裡翻出了……一堆草紙？？？

夏鏡菡：「……」

沈玉：「……」

我：「……一起拉屎嗎？」

搞錯了，再來！

我丟了錦囊，從懷裡掏出那張符紙，大喊道：「師尊！！！救命！！！」

妖怪：「哈哈，沒用的！普通人的法術在這裡完全失效……怎、怎麼可能？」

齊光帶著耀眼的聖光中從天而降，衣袂翩翩立於一棵歪脖子樹上。

Oh！男主光環閃瞎我眼，有求必應堪比古代 Siri！

夏鏡菡同我解釋道：「隱約聽其他長老說過，師尊的奶奶有妖怪血統。」

我：「想不到他竟然是個人妖？」

夏鏡菡：「……師姐，叫半妖不行嗎？」

我：「你不是說奶奶輩嗎？那怎麼能稱為半妖？難道不叫半半妖或者四分之一妖？這樣算也不夠嚴謹……」

我坐下來打算和她嘮嘮孟德爾的豌豆雜交實驗。

夏鏡菡：「意思意思就行了，你這樣容易被讀者以為你在水字數。」

我：「很明顯嗎？」

夏鏡菡覺得幾分之幾妖都不對，因為我們師尊還有點神仙血統。

我：「想不到他竟然還是個雜種？」

夏鏡菡：「……師姐，叫混血不行嗎？」

總之身世背景不復雜都不好意思當男主，在男主光環的加持下，齊光閉關惡補幾天補回來的法力夠收拾這群小嘍啰了。

隻見他挽弓搭箭，將靈力緩緩注入其中，那箭在夜空中劃出光亮的一條直線，勢不可擋地穿過三隻小妖怪的胸膛，緊接著又是一箭，不多不少穿透三個小妖怪。

剩下一隻小妖怪瑟瑟發抖道：「這是什麼可怕的招數？」

齊光風姿卓絕地收起弓，本著從師多年的職業病熱心解答：「一箭三連。」

齊光微挑起一邊的眉毛，居高臨下不怒自威：「你，確定還要攔我嗎？」

小妖怪見齊光近了沈玉的身，阻止道：「沈玉罪孽深重，在此受罰，你不可……」

齊光拔出萬鈞劍輕輕一揮，劍上寒光閃動，如蛟龍破水，勢不可擋。

沈玉身上的銷魂釘瞬間化為齑粉，齊光橫劍擋在我們面前，輕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管教我雁回山的弟子？」

「師尊……」沈玉說完這兩個字，便昏了過去。

我忙往他嘴裡塞了顆麥麗素，哦不，是還魂丹。

夏鏡菡召來雞霸，齊光收劍入鞘，一隻手繞過沈玉的脖子，一隻手抄過他的膝彎，一米八的男人就被他這麼輕飄飄地抱起了起來。

沈玉渾身是血，襯得瓷白的小臉愈發我見猶憐，此刻他正虛弱地靠在齊光的胸口……

我：奇怪的 CP 增加了！！！

我剛開始磕，齊光就把他跟丟血包一樣丟上了雞霸的背上。

害，這個死直男，半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我跨著雞脖子朝齊光伸出手：「愣著幹嘛？快上來啊！」

雞霸充滿期許地望著齊光，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發出興奮的雞叫。

齊光很有偶像包袱地搖搖頭，拉住我的手道：「你騎它做什麼？騎我不好嗎？」

我：「？？？」

你在你粉頭的圓夢現場說什麼虎狼之詞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