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不做籠中鳥
  • 4189字
  • 2024-12-10 13:23:55

窮秀才說我不給他表妹吃上等燕窩,就跟我斷絕關系。

「好,你要不給,也別資助我了。」

「我們取消婚約,他日我高中狀元,潑天的福分你也別享。」

太好了,我謝他不娶之恩。

上輩子我資助他中狀元後,他竟迫害我爹,降我為妾,抬表妹為正妻,導致我鬱鬱而終。

這一世,我拿銀子養狗都不可能養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1

我剛下馬車,安培源就懟了上來。

「蘇樂韻,我表妹每月的燕窩銀兩怎麼斷了?」

他高抬下巴,姿態傲慢,「給她續上,用上等的雪燕,否則這些天你就別想見到我了。」

我掏掏耳朵,「你說什麼?」

你是香饽饽嗎?還是臉大,我就那麼想見你?

還當我是上輩子的戀愛腦?

不好意思姐重生覺醒了。

他皺眉,「我娘去年意外落水,得表妹相救,冬日水寒,表妹落下病根,要多食用燕窩阿膠等物補氣,這個月的銀兩今日補上,我就原諒你一回。」

他的原諒很值錢嗎?我就那麼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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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培源,你搞搞清楚,你表妹王雪柔救的是你娘,不是我娘,我為什麼要供應她吃燕窩,還是上等的雪燕,當我家的銀兩大風刮來的?還是我腦門寫著蠢字?」

「再說了,你表妹身強力壯,臉色紅潤有光澤,像是體虛的人嗎?你眼睛長來當擺設用的嗎?沒用就捐出去做善事。」

他不知道,他娘根本不是王雪柔救的。

他娘掉湖裡,是我的車夫救的。

王雪柔裝模作樣在湖邊來來回回徘徊,就裙邊沾湿了一點湖水而已。

那時我有急事,讓車夫駕著馬車先走,她倒是留下演了一出舍己為人的深情大戲。

安培源是個媽寶男,越發對這個投奔他們家而來的遠房表妹惺惺相惜。

其實這時候他們已經暗渡陳倉,可我上輩子眼瞎,還當他們兄妹情深。

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前世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破玩意?

2

王雪柔臉色發黑,往下壓了壓,開始表演茶藝,

「蘇樂韻,你有錢就可以這麼盛氣凌人嗎?表哥的娘是你未來婆母,等同你娘,我救了她,你卻不知感恩,簡直是再世東郭先生,吃點子你家的燕窩就這麼羞辱我們,滿嘴惡言。」

「表哥,不吃不吃了,再也不吃了,我被人冤枉事小,連累你被她辱罵,把你臉面都踩在了腳底下事大,她不心疼表哥,我心疼。」

王雪柔哭唧唧地說完,還深情地看了一眼安培源。

安培源原本清雋的面上,額角青筋直跳。

他咬牙切齒道:「好,蘇樂韻,你不給,那你也別資助我了。」

我這人心善,定會滿足他,今日就告知學堂,停了他的束脩。

「我們取消婚約,他日我高中狀元,那潑天的福分你也別享。」

太好了,我謝他不娶之恩。

上輩子,我在街上遇見窮困潦倒的安培源被人欺辱。

我驚豔他的才華,憐惜他懷才不遇,給他和他娘安置房產,找最好的學堂讓他上課,鼓勵他科考。

怕傷害他文人的自尊心,私下偷偷交了束脩,面上哄騙他是院長求賢若渴,免了他的束脩。

哪知他有才無德,高中狀元後,為了向皇帝表忠心,舉報我爹販賣私鹽,以至於我家家產全部充公。

而他卻官升三級,降我為妾,抬表妹為妻。

加上婆母又狠毒,我鬱鬱而終。

老天有眼,讓我能夠重生。

這一世,我拿銀子養狗,都不可能養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一拍大腿,豎起大拇指,「好,安秀才好有骨氣,口說無憑,立個字據否?」

我的丫鬟小喜好眼力,馬上拿來筆墨紙砚。

安培源在解除婚約的契書上按下手印後,揚起硬邦邦的下颌線。

「你是想用以退為進逼迫我關注你?膚淺。」

「今日我籤了退婚書,他日你想再求我回來,就難於上青天了。」

我真的被氣笑了,「你以為我還喜歡你?」

他哪的自信啊,敢這樣想?

小喜催促我,「小姐快籤。」

我搖搖頭,「不急。」

安培源一臉得意,「舍不得籤是吧,你就嘴犟,不看看小喜手裡提的是什麼?」

我垂眸一看,哦,是槐花糕,安培源最喜歡的那家鋪子買的。

今日這槐花糕確實是給他買的。

但不好意思,買完後,我就重生了。

安培源背著手,高抬下巴,「今日這糕你求我,我都不要,我安培源不是隨便的人。」

求你個奶奶腿。

我微微一笑,「安秀才,你誤會了,這糕是我買來喂狗的。」

安培源一愣,臉色沉下一寸。

「蘇樂韻,你就嘴犟,這個月我不會再見你了,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說完,他拉著王雪柔快步離去。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我謝謝他的懲罰。

3

槐花糕扔了也浪費,但我又不想帶進府膈應。

忽然瞥見角落處蹲著一個衣衫褴褸的少年。

「吃吧,給你,味兒不錯的。」

少年眼皮都沒抬,聲音嘶啞,「不吃,你喂狗的。」

額,他聽到了,我作罷,正想往回走。

沒想到少年抬頭瞥了我一眼,四目相對。

我心弦震動,差點就跪下了。

剛才沒讓人亂棍打一頓安培源。

是因為擔心安培源他日回到官場報復我。

畢竟商鬥不過官,此人又睚眦必報。

因此沒注意到這位大爺。

「我養你好不好?」我朝著青年脫口而出。

沒想到他掀了掀眼皮,眸光閃閃發亮,「條件是?」

我顫抖著手寫下條件,彼時他還是一個落魄的草根,他日他可是人中之龍啊。

唰唰寫完,畫了押,把這尊大佛招進府裡後,我終於心安。

日後,我對安培源再無所畏懼了。

4

當晚心情舒暢,我帶上小喜到望仙樓喝兩盅。

特點了招牌菜黃金醉乳鴿,掌櫃說是今日僅剩下的最後一道。

端上桌,小喜滿眼欣喜,正準備下筷子。

「端這桌來,我表妹今日生辰,就想吃這道菜。」安培源的聲音涼涼響起。

冤家路窄,原來隔壁桌是安培源和他的狐朋狗友們,中間赫然坐著王雪柔。

王雪柔用手絹輕點嘴角,「表哥都說這個月不見蘇樂韻,她還巴巴地跟到酒樓來,臉皮比城牆厚。」

安培源默不作聲。

我扶額笑了,「有沒有搞錯,還能這樣明目張膽地搶?幾輩子沒吃過菜?」

安培源走過來,壓低聲音:

「蘇樂韻,你在外這麼大聲做什麼?粗魯至極,沒有半分女孩子的矜持,這菜你平日吃得多了,今日表妹生辰讓給她吃一次又何妨?至於說話刻薄?」

還沒等我開口,掌櫃先說,「安秀才,這道菜用材珍貴,要二百兩銀子一道。」

二百兩啊?真貴,也就我家這般有錢才能夠經常吃。

安培源慣常要面子,「又不是吃不起。」

平時他是吃得起的,因為都記在我的賬上。

他那群兄弟咂舌,慫恿他,「培源兄,今日我們應該能嘗到這道招牌菜吧?」

王雪柔也嬌聲嬌氣地,「表哥,人家想吃嘛。」

騎虎難下,安培源強硬地讓小二端到他那桌。

看我一點反應沒有,他臉上浮現一絲滿意。

他的兄弟笑著調侃,「你讓人大刺刺端走了招牌菜,不喊蘇小姐過來一道吃嗎?」

安培源皺眉,「不用,女人家別慣著。」

上輩子有我的資助,安培源手頭寬裕,對他的兄弟們也大方得很,一群人天天捧他臭腳。

「培源兄,還是你行,蘇小姐被你收得你服服帖帖的。」

「培源兄說得對,女人家哪來的那麼多意見,不聽男人的,聽誰的?」

「要我說,雪柔小姐也不錯,培源兄以後有福了,嬌妻美妾享齊人之福。」

王雪柔嬌嗔,「呸,誰要做妾。」

安培源眼神暗了暗,「這輩子,不會讓你做妾了。」

王雪柔怔了一下,美目含淚。

好對一對璧(逼)人。

我的心也咯噔一下。

從安培源今早出現在我家門口時,就篤定他日自己會高中狀元。

以及現在他說的「這輩子」。

不難猜測,他應該也重生了。

小喜聽不下去,「隔壁桌的,我們小姐跟那誰沒婚約了,井水不犯河水,吃那麼多菜還堵不上你們漏鬥似的嘴,什麼都敢往外噴,以為自己是雨神嗎?」

大家一怔,安培源淡然一笑,「過不了幾日她得求我復合,這叫欲擒故縱。」

王雪柔笑得溫柔,「是呀,商戶之女,不像我這般講矜持,她一貫喜歡黏著我表哥。」

小喜今晚怒了,估計小吃貨被人搶了鴿子不爽快,

「我家小姐之前是眼瞎,心盲,腦子禿,才看上......」

我一陣猛咳,小喜改了改,「那王小姐啥名頭都不是,天天表哥長表哥短地黏在一起,算什麼名堂?看看就她一個女子坐在男人堆裡講矜持,要點逼臉嗎?真是又當又立,又要牌坊。」

我給小喜豎起了大拇指。

王雪柔臉都黑了,其間,看我點什麼菜,她也要,沒有的就來搶。

拿走拿走,統統拿走,別客氣,我表現得異常溫順。

我掃了一眼,那桌大概要五百兩銀子吧,足夠普通人一年的開銷都有餘。

酒足飯飽後,我跳上了馬車準備回府。

不料安培源氣急敗壞地堵在馬車前,「我那桌怎麼沒一起結賬?」

我和小喜震驚了,「我們又沒吃,為什麼要幫你結賬?」

他皺眉,「之前不是都是你支出,或記你賬上嗎?」

我無語,「你也知道是之前?現在跟我有關系嗎,看我像喜歡幫人結賬的二傻子嗎?」

掌櫃在後邊催促他結賬,安培源有點煩躁。

「蘇樂韻,別作,我沒耐心了。」

「那我收回這個月不讓你見我的懲罰總行了吧?」

我的車夫都聽不下去了。

「小姐,坐穩了。」車夫拉緊韁繩,馬車霎時飛馳而去。

馬蹄揚起的灰,噴了安培源一臉。

走遠後,車夫的表情仍像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再聽下去,馬都要吐了。」

5

到家不久後,安培源卻怒氣衝衝登門。

後面依舊跟著那位親親表妹王雪柔。

安培源一襲湛藍色長衫立在花架下,倒襯得有幾分面如冠玉的模樣。

難怪上輩子的我,還有王雪柔,以及後來的公主,都看上他。

呸,膚淺。

我多看了幾眼與我下棋的雲易洗洗眼。

他才是人間絕色。

雲易,就是我上次在家門口撿來養的那位。

洗洗幹淨,也就甩安培源十七八條街而已。

安培源怒聲說:「蘇樂韻,你的車夫趕去投胎嗎?馬蹄灰揚我一身,真晦氣,這種下人你不好好訓斥訓斥,簡直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扶額,「你說得對。」

安培源臉色放緩。

車夫很快被叫喚過來。

我板著臉訓斥他。

「你怎麼做我車夫的?駕車技術這麼牛批,麻溜地去管家那領十兩銀子賞錢,今天早點回家吃香喝辣的反省去。」

車夫眼底閃過一絲感恩。

安培源低聲吼,「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的忍耐是有底線的。」

這時,他仿佛才看到雲易,「還有,你哪裡找來的小白臉,存心來氣我的是吧?」

雲易眼眸暗了暗,轉瞬間唇角上揚看著安培源,「這位是?」

我倆像突然來了默契,「他算你前面那位。」

雲易目光狡黠,「哦,是前夫哥,前輩啊,失敬失敬。」

我搖頭,「你失敬什麼呀失敬?他呀,裡外都差強人意,沒什麼值得你敬的。」

安培源臉色綠了又黑,黑了又綠。

王雪柔一副護犢子的模樣,「蘇樂韻,你太不要臉了,說這種話有辱斯文,我表哥可是未來的狀元郎,豈是你的小白臉能比?」

「你左一句狀元,右一句狀元,狀元是九文銀錢包郵的嗎?就那麼不值錢,偏偏給你中?」

小喜不甘示弱,估計今晚鴿子肉沒吃到嘴的氣還在。

安培源搖搖頭,「不與傻瓜論短長。」

王雪柔挺直腰板,「你一個丫鬟懂什麼,我表哥可是韓山書院院長都看好的人,院長看好的學生那都是三甲進士的潛力人才,他還給表哥年年免束脩,這殊榮不是誰都有。」

安培源臉上閃過驕傲的神色,下颌線越發硬邦邦。

小喜叉腰,「哦,如果我不小心告訴你,安秀才每年的束脩都是我家小姐交的,會不會有點傷你們自尊了?」

安培源笑了,「是嘛,算你家小姐有眼光。」

小喜翻白眼,「我家小姐是有眼光,但不多,前兩日就停繳了。」

一聽說束脩停繳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安培源頓時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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