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愣了幾秒，「得不到就要毀掉？」

「……」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默念一百遍，不理他不理他。

他終於老實起來，安靜地坐在沙發等我吹完頭發。

「要吃什麼？」我把手機扔給他。

上面是美團的界面。

「……」他不選，卻望著我。

「我懶得做。」我嘆了一口氣，「做飯太耽誤時間了，況且我也不會。」

「……」他聽完猶豫一會兒還是站起來，就往廚房走，「冰箱裡面都有什麼？」

我跟了過去。

有什麼，我都忘了。

他打開我的冰箱，望著各式各樣的面膜，表情有些凝重。

「我平時很少自己做飯。」突然想起什麼，「我媽給我塞了一些冰凍蝦，應該在下面。」

他隻好彎下腰去拉下面的冰櫃，拿出蝦子，嘆了一口氣：「有飯嗎？」

「剩飯要嗎？」我指了指廚房一角，「中午外賣多給我送了一個飯。」

「出去等著。」他好像對我很失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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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也懶得待在廚房，直接出去玩遊戲去了。

18

我坐在沙發玩遊戲，時不時地瞟一眼廚房。

他站在那兒，一手拿著手機百度，一手拿著勺子炒飯……

嗤……

他也不會做嘛，還要百度。

一盤遊戲還沒結束，他就端著一盤蝦仁炒飯出來了。

「別玩了，吃飯。」他把飯放我面前。

「等一下。」我麻了，對面的敵人都快推到我方水晶了。

我感覺我腳趾都開始用力了，哪裡顧得上吃飯。

「吃飯。」他過來，拿了我手機。

我！！！

「肖弈，等我兩分鍾，現在是關鍵的時候，要被推家了。」我去搶手機，他卻舉高了，我根本拿不到。

我快哭了。

「弟弟，我肯定要被隊友舉報了。」我一個猛抱住他，求饒。

能讓我求饒的時候也隻有在王者最關鍵的時候，被人奪了手機。

這感覺，跟殺了我有什麼區別？

「放手。」

「我不。」

「不放手，我怎麼給你打？」

「啊？」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又菜又愛玩？」

「肖弈，你怎麼說話？」

「吃飯，我幫你。」

「就這，說得好像你很厲害，你能贏嗎？」我心裡想，我方被對面推得都隻剩孤塔了。

「打完就行了，你不要有那麼強的勝負欲。」他把筷子遞給我，自己坐在一邊，幫我打遊戲。

「……」沒辦法，我隻好一邊扒飯，一邊看他操作。

看別人打，好像，好像自己沒那麼緊張了。

「殺他，殺他，越塔越塔……」我比他還更激動。

「……」他轉過臉來盯著我。

「……」我立馬不說話了。

因為隔得太近，我才發現我快要和他臉貼臉了。

「能不能別那麼強的勝負欲？」他扔了一句又繼續廝殺。

我心裡被他的話電擊了一下，麻麻的。

我老臉一紅，埋頭扒飯。

時不時地瞟著屏幕，好家伙五分鍾，一場逆風局直接被他用法師扭轉乾坤，一路推到對方高地。

「安琪拉，我挖你家祖墳了，你就針對我。」對方打野被打崩潰了。

「小琪琪，商量一下，下次不要等到絲血再放大好嗎？絲血五殺很刺激，就是咋門心髒受不了。」我的隊友直呼這操作他們受不了。

「肖弈，你你你，為什麼總喜歡絲血反殺？」

這又是什麼大師技能？

是不是故意讓對面掉以輕心，絲血引敵啊？

好家伙，一定是這樣。

我直呼學到了學到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是技術，你剛才快親到我了，我慌了一下神，才發現沒血了。」

我……

「我哪裡親到你了？」他怎麼總是說一些讓人心跳加速的話。

「是沒有，差點兒。」他回過頭，繼續盯著屏幕，指尖在屏幕上一頓操作。

贏了！

牛啊！

我盯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陷入沉思。

同樣是手，他怎麼可以速度那麼快，簡直玩出花來了？

「你速度真快！」我發出感嘆。

「……」他盯了我一眼，「是你笨。

「小笨蛋。」

我？

等我反應過來，一下子紅了臉，渾身發熱。

「吃飯。」我躲開他的目光，把剩下的飯都吃掉。

他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始自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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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飯特別慢，細嚼慢咽，跟他本人氣質不符。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我問了我爸。」他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吼！

「你問你爸？你問他什麼？」我慌了。

不會吧，不會吧，他跟我導師說了我們的事兒？

「什麼都問了。」

「什麼都？」

完了完了。

我的心都糾到一塊了。

我預估著明天就要被開除了。

我導師那個人超級老古板，他絕對接受不了我跟他兒子牽扯不清。

我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問他行車記錄儀怎麼有個古塔北路 169 號？」他笑著看著我，「你在怕什麼？」

「就隻是這個？」

「嗯，想讓我跟我爸說點兒什麼？」

「不用！」

我才發現被他耍了。

導師每次回家，如果我做完了實驗，碰上了，他會順路送我到樓下，所以上面有記錄。

我還以為，那小子真什麼都說了，嚇死我了。

吃完飯，肖弈洗的碗。

是覺得，借住幹點兒家務吧。

挺自覺！

洗了碗，我回了房間，他也跟了進來。

「你進來幹嗎？」我做防御狀。

「參觀一下。」他四處看著，我的什麼東西都去動一下。

「哦，那個別動。」看到他要動我的書，我及時地制止他。

他卻不以為然，就那麼打開了我的宅女漫畫。

隻是看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難看。

「都說了讓你別動。」

「你們女生腦子想的什麼，怎麼喜歡看這種？」他把書扔到一邊。

「你不懂，漫畫是摯愛……」我去把我的漫畫收拾起來，放好。

「哼……」他冷哼一聲。

「哼什麼？你快出去，我要睡覺了。」我推著他。

他卻順勢摟了我的腰。

然後低下頭來看我。

「你……」我感覺這一刻，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

書桌在我身後，我有點兒退無可退。

「還挺瘦。」

然後他的臉就慢慢地在我面前放大，最後一個吻淺淺地落在我的額頭。

真的隻是淺淺的一下，卻嚇到我閉上了眼睛。

「姐姐，你的洗發水好香。」他低沉的嗓音在我頭頂縈繞。

我此刻已經「葷」了頭，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溫熱的呼吸在我頭發上親了親。

19

然後他就盯著我，笑了笑：「我拿手機。」

我睜開眼，才看到他手上拿了一個手機。

「拿手機？」

我還以為他要把我怎麼了，結果隻是去拿我身後的手機？

丟死人了。

「不是愛玩遊戲，求我啊，我帶你。」

「哦。」

我從側面退開一定距離。

整個人很抓狂，那一分鍾我都做好了被他推倒的準備，他告訴我帶我打遊戲？

「不願意？」

「沒有，打吧。」

我爬到床上，坐下，拿出手機，上號。

他看了我一眼：「等我五分鍾。」

「啊……」

「我去抽根煙。」

說完他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幸好他出去抽煙了，要不然我真的心跳的聲音大到可以讓別人聽見了。

過了一會兒，他再進來，我已經恢復平靜了，他倒是一直都很平靜。

「想玩什麼？」他問我。

「瑤。」

「喜歡躺贏？」

「話不能這麼說，瑤還是……」

「沒事兒，讓你躺贏。」他笑著打斷我。

我……

瑤也有很多用處的好嗎？

怎麼被他說得一文不值。

他技術真的好好。

怎麼可以一邊帶著我打遊戲，一邊跟別人回復信息，還絲毫不影響戰績。

我都服了。

「愣著幹什麼？放大招上來！」

「夠了夠了，下去！」

一晚上，他都在重復這兩句話。

我像個無腦的傻瓜扔個大招，坐在他英雄頭頂，在整個峽谷兜風。

打個王者怎麼都那麼羞恥。

「打遊戲，你吞什麼口水？」他突然看著我。

啊？

「你看錯了。」我戰術性地回避這個話題。

「我沒瞎。」

「那就是……我口渴了，你給我倒杯水。」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還真轉身出去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仰頭「咕嚕嚕」地灌下幾口。

他盯著我，嘆了一口氣。

「你是綠碼嗎？」

「什麼？」

「沒綠碼就與我保持 1 米距離。」

咳……

我嘴裡的水都噴在了被子上。

「你……誰要挨著你？」我往旁邊挪了一點。

「我知道，但我不說。」

我……

「想多了弟弟。」

他什麼人啊，這是，自作多情嘛。

他拿了一些紙幫我擦掉被子上的水，輕輕哼了一句，「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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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冷哼，我的心已經徹底地摁不住了。

在胸腔裡一陣狂跳。

「我去睡了，不玩了。」他給我來了一句。

「哦。」我的心情好像過山車。

他出去了，我一晚上都有些失眠。

第二天，他待在我出租屋，我去學校做實驗了。

知道他在出租屋等著我，我就有點兒心神不寧。

突然就有了期待，期待趕快做完實驗，回去找他。

也不做什麼，哪怕待一塊打遊戲都行。

「靜靜，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我同學問我。

「啊……沒有。」

「沒有怎麼一天到晚看手機？」

「哪有？」

我趕緊收好手機，怕被人看見我在看偷拍他的照片。

照片裡是他在做飯，我偷拍的，挺糊的，但卻快被我笑出一朵花來了。

可是我戀愛了嗎？

他沒有跟我說過喜歡我，隻是那天親了一下我的額頭，就再也沒有出格的動作。

「最近肖老師心情不好，你別老看手機，別被他逮到了。」同學提醒我。

「啊？他怎麼了？」

最近幾天肖弈都在我那兒，我第一次關注點不在我導師那兒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肖老師不是有個兒子嗎？好像因為感情問題跟肖老師吵架了，肖老師鬱悶呢。」

「啊？」

「看你也不知道，我都是那天去辦公室，肖老師突然問我，談男朋友沒有，嚇了我一跳。」

「你想啊，肖老師平時那麼嚴肅，突然跟我討論感情問題，就很割裂。」

我同學跟我講了一大堆。

我驚訝的是，她口中那個兒子不就是肖弈？

肖弈跟導師鬧得很兇嗎？

完了，都是我造成的。

一整天我都有些心事重重的。

下午去給導師匯報實驗數據，說到一半——

「靜靜啊，聽說你以前追過那個醫學院的學生？」導師突然問我。

「啊……是。」

「聽說你後來還失戀了。」

「啊……是。」

這實驗室沒有秘密是真的。

「失戀很痛苦？」導師的話題可真是越來越讓我摸不著頭腦。

「是挺痛苦的。」我老實地回答。

「那我沒見你痛苦啊。」他一臉疑惑。

「我總不能不活了吧。」我苦笑。

當時真的挺痛苦的，但我都是晚上默默地掉眼淚，白天該幹嗎還是幹嗎，所以大家覺得我失戀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不愧是我的好學生。」導師對我表示肯定，「為什麼我家那小子失個戀，要翻天了？」

「怎麼了？」我的手開始抖了。

「那天跟我吵，說我不懂年輕人的感情，說我眼裡隻有學術，甚至還說談了戀愛也不會跟我說，還嫌棄我的職業，說我的職業影響他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