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到十二點吧？！
盛清梨震驚，他們兩人親了那麼久嗎？
她怎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裴清詞輕笑一聲，“我十一點五十多進來的。”
盛清梨：“……”
她呼吸微滯，表情呆滯地張了張嘴，“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裴清詞嗯聲，輕聲感慨：“是啊。”
盛清梨一頓，知道他的這一句“是啊”，指的不是今晚，而是這幾年的時光。
靜默霎時，盛清梨抬手戳了下面前人的肩膀，“你要不要……先去洗漱？”
“要留我在這兒過夜？”裴清詞直白地問。
盛清梨橫他一眼，慢吞吞地從他身上離開，“你不想留的話，現在就可以走。”
裴清詞失笑，抓住她的手腕，再次將她抱起，“浴室在哪？”
盛清梨正要說樓下就有，話剛到嘴邊，裴清詞補充道：“主臥浴室。”
“……”
-
上樓進了房間，裴清詞先將盛清梨放在床上，不經意看了一眼，剛剛壓下去的躁意再次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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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鎮定一些，“這兒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盛清梨：“……我之前給我爸買過兩套睡衣，有一套他沒有穿過。”
裴清詞：“好。”
“那你先去洗澡吧。”盛清梨感覺自己身體溫度有些高，“我去找給你。”
裴清詞進了浴室，聽見浴室那邊傳來的水聲，盛清梨卷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去樓下臥室找睡衣。
上次她爸媽一同過來，她和盛女士一起逛街，給兩人添置不少衣物。
他們回南城的時候，沒有全部帶走。
盛清梨在客臥的衣帽間翻了翻，翻出沒有拆封的衣物。
拿上樓，她敲了敲浴室門。
門被人從裡拉開。
盛清梨把衣服遞給他時，裴清詞伸出的手指擦過她手背，留下冰冰涼涼的水痕。
“……”
在浴室門站了大約有那麼半分鍾，盛清梨明白過來，這人在洗冷水澡。
而裴清詞洗冷水澡的原因，盛清梨覺得，她不需要追問。
有點兒木訥地回到床上，盛清梨拿起手機，給黎語薇發了幾個表情包。
黎語薇不愧是夜貓子，一點多也能秒回她：「？？？」
黎語薇：「你為什麼還沒睡？」
盛清梨：「……我在想事情。」
黎語薇：「想裴清詞？」
盛清梨：「沒有！」
黎語薇：「用感嘆號，一看就被我猜中了。」
黎語薇正準備放下手機睡覺，她打了個哈欠回復她：「別想了，他明天就回去找你了。」
看到這話，盛清梨猶豫三秒，決定告訴黎語薇事實：「他今晚回來了。」
黎語薇：「？」
黎語薇：「？！」
黎語薇：「那你為什麼還在跟我聊天？！」
盛清梨無語，本想說裴清詞這會兒在洗澡。
可洗澡這個詞，太令人浮想聯翩。
她思考三秒，回復黎語薇：「他已經走了。」
黎語薇：「什麼？」
黎語薇：「是他不行還是你不行？」
盛清梨：「你不行。」
黎語薇：「……」
盛清梨：「他就是忙完了提前回來，什麼都沒做。」
黎語薇：「我不信。」
盛清梨：「你不信就算了。」
黎語薇：「他要是什麼都沒做，你會一點半還沒有睡覺？」
不得不說，最了解盛清梨的，還得是黎語薇。
盛清梨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猶豫之際，黎語薇一針見血：「你是不是太久沒有談戀愛，有點兒無所適從？」
盛清梨：「是吧。」
黎語薇：「我就知道。」
她抱著手機思索片刻：「沒什麼好緊張的，戀愛嘛不就那麼一回事，你以前和裴清詞怎麼談的，現在就怎麼談。」
黎語薇是真的困了，長話短說：「實在不行，你就把我送你的東西用上。」
……
結束和黎語薇的對話，浴室那邊傳來動靜。
盛清梨站在床邊轉頭，看到裴清詞穿著深藍色的睡衣睡褲走出。
盛清梨爸爸比裴清詞要矮一些，買給他的衣服穿在裴清詞身上，略顯局促。
看到他露出一大截的腳踝，盛清梨忍俊不禁，“裴老師受委屈了。”
裴清詞垂眼勾唇，“算不上委屈。”
他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房間內忽然變得安靜。
感受到裴清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盛清梨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她抿了下唇，有些艱難地往外憋字，“你準備——”
睡哪裡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裴清詞撩了撩眼皮，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什麼？”
盛清梨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我要睡覺了，你自便。”
丟下這句話，盛清梨掀開被子上床，隻佔據了一邊的床位。
裴清詞看著，不疾不徐地朝她走過去，繞到另一側的床邊。
他和她一同躺下。
緊跟著，他伸手將盛清梨摟入懷裡。
鼻間鑽入她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清清淡淡的，有些好聞。
盛清梨身形僵了幾秒，視線飄忽地問，“你確定這樣，你能睡著？”
裴清詞：“你能睡著就行。”
盛清梨微哽，小聲道：“你這是自討苦吃。”
裴清詞：“……”
他無奈地笑了下，英挺的鼻子擦過她臉頰，輕輕地蹭了下，“我這是甘之如飴。”
盛清梨說不過他，也隨他去了。
房間裡靜了下來，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在流淌，交錯。
半晌，盛清梨沒忍住睜開眼，“你提前回來，真的沒事？”
裴清詞嗯聲，“明天上午不用我出現。”
他摟著她的手臂收緊，垂眼看著她，“還不困？”
“很困，但是……”盛清梨抬眸看他，撞進他那雙幽深如墨的眼眸，相對誠實地說，“不太舍得睡。”
裴清詞頓然，聲線沉啞道，“我也是。”
他也一樣。
失而復得最珍貴，他擔心自己一覺睡醒，懷裡的人便消失了。
第四十三章
無聲對視須臾。
盛清梨抬手戳了下他的肩膀, “要不，聊聊天？”
裴清詞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下, “你想聊什麼？”
“聊一直壓在我心底的一個問題。”盛清梨直言。
裴清詞：“你說。”
“你之前恨過我嗎？”盛清梨問。
裴清詞蹙額，不太明白：“我為什麼會恨你？”
盛清梨：“……我那時候那樣說你。”
“說我什麼？”裴清詞回憶了一下, “和我在一起, 耽誤你的發展？”
盛清梨連忙道：“這句不是真心話。”
裴清詞：“我知道。”
盛清梨：“啊？”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裴清詞看著她，“一直都知道。”
因為知道，所以他不可能恨她。
盛清梨皺眉, “那你為什麼……”
裴清詞：“嗯？”
他垂眼, 目光灼灼盯著她, “我怎麼了？”
盛清梨靜默一會兒，略顯委屈地問，“不想看到我。”
雖說兩人分手之後, 最好的前任就是死了一樣，互不打擾才好。但他們現在復合了, 盛清梨覺得也該算算舊賬。
至少，橫亙在心頭的, 介意的事，要說開，要說清楚。
裴清詞皺眉：“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就那次之後。”盛清梨詫異, “你忘了？”
裴清詞記憶裡沒有這件事，他沉吟：“你親口聽我說的？還是其他人轉述。”
“我聽到了你和你經紀人的電話。”盛清梨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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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盛清梨和裴清詞剛剛分開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地不在同一場合碰面。
他們是單純地碰不上。
那時候兩人都是新人，公司也不太給力, 也因為裴清詞在和公司解約的緣故，少了很多活動。
他們是後來, 才形成的不在同一場合碰面的默契。
而這種默契，是因為一個電話導致的。
裴清詞找盛清梨過後的隔天，盛清梨便和裴清詞的前經紀人滕文華在一家酒店碰見了。
滕文華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在前，她慢吞吞地走在後面。
當時滕文華在打電話，電話另一端的人是裴清詞。
兩人在隔天是有個活動可以一同出現的，主辦方邀請了他們。盛清梨也正是因為主辦方的邀請，才會和滕文華在一家酒店偶遇。
看到滕文華的時候，盛清梨就覺得奇怪，裴清詞怎麼沒有和他一起，主辦方明明也請了他，是不想看到自己，還是其他原因。
盛清梨在心裡想著，放輕腳步聲。
直到，她聽見前面的人傳出一句清晰的，“你真不來？”
滕文華對裴清詞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為什麼？你現在和公司還沒有完全解約。你不來是因為不想看到盛清梨，還是有別的原因？”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盛清梨聽到電話那端的裴清詞應了一聲：“嗯。”
“嗯是什麼意思？”滕文華拔高音量，“你真不想看到盛清梨？”
裴清詞冷聲，似憋著一口氣：“有什麼問題？”
滕文華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後面跟著的盛清梨，也停下了腳步。
滕文華的電話很快便結束了。
掛斷之後，他才發現身後的盛清梨。
一時之間，他面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清梨……好久不見。”
盛清梨故作淡定地笑了下，“好久不見。”
她正好走到了自己房間門口，抬手示意，“滕哥，我房間到了，我先進去。”
“等等。”滕文華喊住她，“剛剛清詞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盛清梨遲疑地點了下頭，仰起臉望著他道，“滕哥你放心，我不會對外說的。”
滕文華頓了下，“行，你心裡有數就行，那我也先走了。”
盛清梨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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