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幫佣接著道：“但是我問的時候小姐說沒事，所以我就不好再說什麼，隻是覺得她看著好像挺難過的樣子。”

　　“……”

　　戚程衍擰眉，“知道了。”

　　他轉身上了樓，往書房方向走去。

　　到了門口後他敲了下門，聽到裡面說了聲“進來”。

　　書房是特別設計過的，除了工作區之外，窗戶裡還有設置大飄窗，飄窗上放了毛毯和靠枕，適合看書用。

　　他將門推進去後，便看到關知意坐在飄窗那裡，手裡拿著書，人卻看著窗外發呆。

　　”小五。”

　　坐著的小姑娘詫異地回過了頭。

　　戚程衍走近，狀似什麼都不知道般問道：“怎麼在這發呆。”

　　關知意：“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戚程衍想了想，道：“也沒什麼，就是路過，正好來看看你。”

　　關知意嗯了一聲，低下眸沒說話了。

　　戚程衍了解她，知道在他面前她挺愛說話的。可今天卻是恹恹的，很明顯，是因為分手的事了。

　　戚程衍突然覺得有些棘手，這會似乎得說點什麼，但他實在不知道小姑娘失戀了該這麼安慰。

　　“程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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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關知意抬眸看他：“你是有事嗎……”

　　戚程衍頓了頓：“沒事。”

　　關知意對他笑了一下：“你沒事就先去休息吧，你放心，我最近恢復挺好的，再過一段就可以拆石膏了。”

　　她笑得並不達眼底，甚至稱得上勉強。

　　戚程衍有那麼瞬間覺得她跟小時候是真不一樣了，小時候她難過了就是會告訴他她難過，然後在他邊上又哭又鬧求安慰。可現在，她難過得家裡幫佣們都看出來了，卻還要在他面前裝什麼事都沒有。

　　戚程衍原本心裡是過意不去，現在看到她這樣子更是心疼。

　　“小五，你其實還小，未來還會遇到很多人，會有很多種可能性，不要為了一個人過於難過，明白嗎。”戚程衍最終還是開口說了句。

　　關知意先是一愣，再是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華泓希被撞見一事她已經知道了，早在戚程衍從包廂出去後華泓希就已經給她打電話說了全部。隻是她並不感興趣，隻說了句“知道了，那就是分手了”便掛了電話。

　　現在看到戚程衍回來原來是為了開解她這個事，心裡莫名覺得酸澀。

　　“可是如果遇到了很多很多人，還是發現最喜歡那個人，怎麼辦？”她小聲問道。

　　戚程衍沒想到她會這麼反問：“你那麼喜歡嗎？”

　　關知意看著戚程衍，不自覺拿緊了膝蓋上放著的書。

　　她也一直問自己，有那麼喜歡嗎。

　　有啊。

　　每次問自己，每次的答案都是有。

　　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看到他有了可以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心口就撕裂般難受……

　　她也控制不住。

　　“小五，那也要看喜歡的人值不值得。你最喜歡他，可是他不值得你這麼喜歡。”

　　“他值得……”

　　“他哪裡——”戚程衍扶額，差點氣得把今天晚上的事說出來。可他知道分都分了，再把這種事告訴她隻會更傷害她。

　　真不知道華泓希那小子給這小丫頭下了什麼迷魂藥！

　　戚程衍柔聲哄道：“我知道失去一段感情是會讓人很難過，但是都是要過去的，他不願意留在你身邊是他的損失。你現在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隻會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嗯，是……我心裡明白的。你放心吧，我隻是難過一下，會過去的。下一次，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麼喜歡他了，不會了………”

　　他沒來的時候，他不安慰什麼的時候，她都忍住了。她沒哭，她也覺得她不應該哭。

　　可是現在眼前真真切切出現了他，聽著他輕聲細語安慰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好難過，眼淚也似再也攔不住，一顆一顆地冒了出來。

　　但也就是十幾秒的崩潰而已。

　　關知意用力地擦了把臉，啞聲道：“我沒事了，哥哥你放心。”

　　眼眶紅得嚇人，淚水是被強行忍回去的。

　　戚程衍擰著眉，有些躁意。

　　今晚沒揍那小子真的是個錯誤選擇。

　　“我想回房間睡覺了，我給阿姨打個電話讓她上來幫我。”她低下頭按手機，聲音有些低，“謝謝你今天來……安慰我。”

　　“你……”

　　“真的沒事。”關知意輕笑了一下，順著他的想法道，“失戀嘛，哭一下就過去了。”

　　關知意頭一回不想待在戚程衍身邊，她想快點離開，躲回自己的房間裡，不讓她看到她莫名其妙的失態。

　　幫佣阿姨把她扶進房間後，她讓她們帶上了門。主燈關上了，隻剩床頭燈隱隱綽綽。

　　她窩在床裡，隱約聽到了門口有人交談的聲音。是戚程衍的，不知道他在跟幫佣阿姨說什麼。

　　關知意吸了吸鼻子，抬手掩住了眼睛。

　　總會過去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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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關知意想過她跟華泓希分手的事很快就會被家裡人知道, 但她沒想到的是, 會那麼快……

　　昨晚她心裡有事睡的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醒來之後, 她叫了幫佣阿姨上來, 阿姨扶著她穿衣洗漱，等她要出房門的時候才道：“關小姐，今天家裡有客人來了。”

　　“客人？”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她在這裡, 而華泓希昨晚的事過後也不會這麼快來找她，她哪裡來的客人。

　　阿姨見她疑惑的樣子解釋道：“是先生的客人。”

　　“他在家？”

　　“昨晚太晚，先生在這裡睡的。”

　　“噢……”

　　關知意還真不知道戚程衍昨天沒走，“那你扶我下去吧。”

　　“好的。”

　　關知意沒想到會是關元白，她看到他的第一眼, 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趕緊往樓上跑。但是她現在就一傷殘人士, 關元白抬眸看來的時候她連轉身都做不到。

　　“哥。”對視間，關知意訕訕喊了聲。

　　“你——”關元白一眼就看到了她打著石膏的一條腿, 一時間心裡是又著急也又心疼, 都不知道要先說什麼了。

　　“你怎麼來了啊？”說完關知意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戚程衍，後者道：“他知道你跟泓希分手了，要去找你。”

　　戚程衍這麼一說關知意就明白了, 她哥如果去劇組撲了空，到頭來還是要查她人去哪的，與其中間折騰一通，戚程衍肯定直接就告訴他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來了，你腿傷成這樣也不吭聲？什麼都不告訴我, 關知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關知意小聲哼了哼：“我還站著呢……能不能等我坐下再訓。”

　　關元白氣得咬牙，但還是讓了位，讓人把她扶著坐下了。

　　“要不是你鬧分手我都不知道你受傷了。你可真行，還知道躲這來，怎麼，你是覺得我是洪水猛獸，看到你受傷了還要打你罵你？”

　　關知意摸了摸耳朵，“差不多……”

　　“你說什麼？”

　　關知意撇過頭沒吭聲。

　　關元白見此立刻就想再說點什麼，結果被邊上的戚程衍抬手碰了下手臂。他一頓，轉頭看他，隻見戚程衍給他使了個顏色，示意他控制。

　　關元白輕吸了一口氣，想起來了，他最初就是知道她分手了才會找她的，而且他剛也聽戚程衍說了，他妹妹昨晚大哭了一場，就因為失戀。

　　所以他需要念及她心情陰鬱，克制一下。

　　“先生，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用餐了。”就在這時，幫佣上前問道。

　　戚程衍知道關知意起得遲，早上都沒吃：“行了，先吃飯吧，其他事再說。”

　　關元白冷哼了聲，起身便往餐廳方向走去。

　　戚程衍走到關知意邊上，伸手去扶她，結果關知意讓了一下：“讓阿姨來吧。”

　　戚程衍微頓，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眼睛紅腫，黑眼圈也有些重，看來昨晚回房間肯定又偷偷哭了。

　　戚程衍緩緩收回手，想起了昨晚在書房的時候。

　　他見過她哭，但沒見過她那樣哭過，明明眼底是濃烈的委屈和傷心，可卻非要把它們都掩蓋住，倔強得要命。

　　“扶小姐去餐廳，小心點。”

　　“是。”

　　三人很快都在餐廳落了座。

　　關元白其實是擔心關知意的，親妹妹就這一個，他操心她比操心誰都多。一想起他妹妹還能被別的男孩子甩，他氣得火都要冒三丈。

　　“什麼時候回家來。”關元白按捺著火氣問道。

　　“傷好後還要回去拍戲，大概還有一周左右的戲份。”

　　“忙完後回家住幾天。”

　　關知意一頓，沒想到關元白竟然不會說“有什麼好拍的”這類話。

　　她意外地點了下頭：“嗯，可以的。”

　　關元白：“那你接下來就在這住著吧，反正有人照顧你，搬來搬去對你傷也不好。”

　　“好……”

　　關元白看了她一眼，夾了個菜在她餐盤了：“多吃點，都瘦成什麼樣了。”

　　關元白和戚程衍都很默契地沒再提華泓希的事，後來大概是都不說話又有些刻意，於是關元白就闲聊到戚程衍的頭上。

　　“我聽說，楊家小姐你家定下了，成你未婚妻了？”

　　關知意拿著筷子的手微滯，快速看了戚程衍一眼後，低著頭撮著碗裡的飯。

　　“未婚妻嗎，誰封的？”

　　關元白笑了聲：“還誰封的？當然是你家老爺子封的了。”

　　戚程衍道：“老爺子就會在外面傳，估計是想制造點輿論來壓壓我。”

　　“怎麼，你是不同意？”

　　“同意什麼，哪位楊小姐我很熟嗎。”

　　關元白像是料到他會這麼說：“不過我瞧著那姑娘好像挺喜歡你，人樂意當你未婚妻。”

　　“我猜也挺多人樂意當你未婚妻的，人樂意，你就要了？”

　　關元白：“哦。”

　　他們，在說什麼？

　　關知意低著頭吃飯，有點懵。

　　“吃那麼快幹什麼？”戚程衍突然問道。

　　這話是對關知意說的，說完後，關元白也看向了關知意。一眼看去，隻見吃飯一向慢吞吞的自家妹妹，此時像是幾百天沒吃過飯似得，塞了一嘴。

　　關知意：“嗯？”

　　戚程衍笑了下，拿張紙巾遞給她：“你這麼吃飯很容易讓你哥懷疑我這段時間虐待你了知道嗎。”

　　關知意接過紙巾，直勾勾地盯著戚程衍。

　　戚程衍被她盯得莫名：“怎麼？”

　　關知意艱難地咽了咽，隻覺腦子裡輪軸緩慢地開始運作了。

　　他剛才是不是說，他跟楊夢佳不熟？他也不同意楊夢佳當他未婚妻？

　　等等，他不喜歡那個人嗎？

　　“我臉上是開花了？”戚程衍詢問關元白。

　　關元白搖頭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