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予你相望
  • 4292字
  • 2024-11-13 11:22:33

眼神幽暗深邃地偏頭看了我半天。

突然沒頭沒尾道:「我前天送你的星星罐,打開過嗎?」

我猛地一頓,神情有些尷尬:

「打是打了,開也開了。

「但應該不算是打開 …..」

紀望滿臉的疑惑,解開安全帶,側身靠近我。

我倆的距離挨得很近,近到如果從車窗外看,簡直就像是在接吻。

紀望凝視著我的眼睛,聲線居然有些緊張: 「什麼叫不算打開?

「你不會送別人了吧?」

我愧疚地「啊」了一聲:「沒送人,就   .

身側的車門驟然被拉開。

我都還沒反應過來,胳膊就被猛地拽住,從車裡拽了出去。

車門咣當被甩上,車外的謝予白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神情嚴肅冷漠。

拽著我胳膊的那隻手用了極大的力氣 像是要生生捏碎我的骨頭似的。

眸底更是氤氲著要撕了我似的沉沉怒氣:

「謝瑜,你讓他吻你?你居然同意他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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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他了?!」

我愣了:「他沒…..」吻我啊。

「怎麼,予白哥這是看不上我做你妹夫?」 車子裡,紀望坐直了身體。

神情帶著挑釁的意味,隔著半降了車窗的車門,幽幽地看向謝予白。 聲音仍舊淡漠平靜,卻句句帶刺:

「予白哥自己談了戀愛,還管妹妹談不談?

「這麼關心謝瑜,不怕嫂子吃醋?」

謝予白眉頭皺緊了,語氣不善:

「我關心自己的妹妹,與你無關。」

「呵。」紀望勾唇笑了笑,「當真是妹妹嗎..!

謝予白的拳頭倏地攥緊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哥!咱回家吧。」

紀望是無知者無畏。

可我心裡清楚啊!

謝予白這態度,擺明了就是帶著上輩子被紀望奪妻的怨念。

再這麼聊,動起手來也是絕對有可能的。

「謝瑜。」

紀望卻深深地看了我拉著謝予白的那隻手,眼底冰涼。

最後,難得飆了粗話:「老子信了你的邪。」

說個屁的不喜歡謝予白了。

騙子。

油門發出嗡響,車子如離弦的箭般開走。

我看著車尾燈消失在拐角,不禁嘆了口氣:

紀望啊,你對謝予白咯硬你的程度,一無所知。

姐妹我這是保了你的命呀!

「這麼不舍得?」謝予白涼涼的聲音從我身側響起。

我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他這輩子又沒搶你心上人,至於這麼劍拔弩張?」

12

謝予白抿了抿唇,靜靜凝視著我。

卻沒說話。

我不禁嘆了口氣。

說實話,從醒來到現在,我跟謝予白居然這時候才有機會獨處。

有機會把重生這件事,攤開了聊。

「上輩子毀了你的姻緣,是我們不好,一切都是我們活該。

「但該贖的罪,我跟我媽也算是贖過了。

「這輩子,你好好談你的白月光。

「咱們兩不相欠,各自重新開始,如何?」

我說得真心實意,單謝予白的眸子卻莫名暗了下去。

仍舊緊攥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隱忍什麼情緒。

我皺了皺眉。

咋?

上輩子的七年沒解氣?

這輩子還打算繼續報復我和我媽?

「哥。」

我抿唇,迎著月光,鄭重且認真地望進他的眼睛:

「祝你這輩子能和嫂子過得幸福。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謝予白的眸底深深顫動。

沉默半晌後,緊攥的手掌脫了力似的,松開了。

這天之後,文思清來我家的次數變得頻繁了起來。

雖然我有心躲避,但總也是會碰見幾次。

尤其是這天,我正在門口的穿衣鏡前,塗著口紅呢。

一身白色連衣裙,精心打扮過的文思清剛好進門。

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阿瑜 ….是要跟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嗎?」

「不是,」我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隻感覺莫名其妙,「你倆約會,我去幹嗎?」

「我今天約了醫生,去醫院看胃。」

上輩子我最後得了胃癌,隻怕從這時起的胃疼就已經開始埋下禍患了。

重活一世,我得好好惜命。

文思清這才松了口氣似的。

臉色緩和了許多:「哦,這樣啊。」

反倒是正在穿外套的謝予白,聽到我這話,動作一頓。

抬眸看向我,眼神幽深:「我們送你去。」

「不 ...」必。

我張嘴才剛發出一個音節。

文思清卻已經面露難色地開了口:

「可是予白,醫院跟影院是兩個方向,會來不及。」

「要不咱們改天再去影院吧。

「阿瑜的身體最重要,我們.…

「你們不用管她,」我媽剛好從廚房裡洗了水果出來,「她啊,今天有約會。」

「一會兒紀望會來接她的。」

謝予白的眉心微微一擰。

文思清也詫異地看向我,眼睛很亮:

「阿瑜你,跟紀望約會?」

「啊 ….」我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對。」

14

對個屁。

我才沒約紀望。

所謂約會.…不過是搪塞我媽的借口而已。

但我沒想到的是。

出了門,紀望的車居然就停在門口?!

可能因為今天不上班,他並沒穿那板正的西裝和襯衫。

而是換了身灰色的衛衣,碎發散落額前,顯得格外帥氣。

「你怎麼來了?」我坐上副駕駛座,滿臉的震驚。

紀望挑了挑眉,扔給我一袋小籠包,語調幽幽:

「我媽今天早上特地把我叫起來,讓我跟你約會別遲到。」

我:...

得,敢情我媽這就跟紀媽媽提前串過了?

「你媽想撮合咱倆。」紀望平靜地說了個陳述句。

我伸手捂了捂臉,沒接茬。

紀望是律師出身,我家那點情況,他指定一眼就看得明白。

我爸攥著公司52%的股份。

他去世後,我媽分了27%,我分了15%,謝予白10%。

但我金融白痴,我媽迂腐巨嬰,根本接不了公司。

謝予白倒是能。

但他手裡隻有10%股權,根本不會有人服他當領導。

除非,我或者我媽把股份給他。

他才能名正言順地成為第一股東。

「他現在跟文思清在一起,就注定了是外人了。

「你媽不可能再冒著風險,把自己股份給他,扶他上位。

「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再給你找個靠譜的女婿。」

紀望分析得一點兒都對。

我無言以對,嘆了口氣道:「放心,我自有辦法,咱倆不用….」

「可以。」

突然的兩個字,說得我一愣。

眼睛眨了兩眨後,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啊?啥??」

15

一直到從醫院檢查完回來。

我都沒再跟紀望交流過哪怕一句。

他也沒有開過口,由著這份沉默在車廂裡蔓延。

一直到車子停在我家門口,我都打開車門下車了。

他才突然叫住我,也開門下了車,在我面前站定。

「謝瑜。」

紀望的視線凝視在我臉上,幽深的瞳仁映著我的倒影:

「我認真的。」

我倉皇點頭,心底帶著逃避:「知,知道了..」

紀望卻突看穿了我的意圖似的,語調陰沉:

「明天晚上八點之前,給我答復。

「晚一分鍾,我就告你。」

「嘖,」我抬腿就踢了他一腳,「找死呢吧你。」

紀望爽朗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搓了搓我的頭頂:

「所以。

「勸你不要輕易地鴿一個律師。

「日子會很有判頭的。」

我幹脆把兩個手腕對起來,懟到他面前。

沒好氣道:「來來來,你報警吧,抓我抓我,來。」

手腕被抓住猛地一拽,我的臉撞上了堅實溫熱的胸膛。

紀望將我抱在懷裡,滿當當地擁緊:

「抓著了。」

我:寂靜如雞。

什,什麼情況?

「砰。」

路口拐角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我偏頭看去,就見手牽手的謝予白和文思清就站在路口。

文思清的腳邊倒著一個紙袋

裡面的啤酒罐還在地上滾著。

但我的視線,卻停在了紙袋中掉出一半的,那盒顯眼的藍白色「雨傘」盒子上。

呵。

16

「抱歉。」

文思清一臉吃瓜地對我們笑著,眼睛亮亮的。

嬌羞地捂了捂嘴。

「實在太震驚了。

「連手裡還拎著袋子都給忘記了。

「你們倆,嘿嘿,進展得也太快了吧。」

謝予白卻皺了皺眉,眸光掃過紀望抱著我的胳膊。

語調冷漠:「在家門口膩膩歪歪的,還沒抱夠?」

文思清的表情微微一滯。

紀望卻挑了挑眉:「嗯,沒夠。」

嗯 … … 個 . . … 鬼

我急忙從紀望懷裡退出來,摸了摸發燙的臉。

謝予白的眸子越發晦暗,走過來將我從紀望身邊拽開。

「檢查結果怎麼樣?」

「啊,沒事,」我搖搖頭,「以後注意飲食,定期檢查就不會有問題。」

謝予白的神色微微緩和,點了點頭。

文思清笑著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予白,咱們先進去吧。

「別打擾阿瑜跟紀望約會了。」

謝予白卻沒動,視線在我和紀望身上掃過一圈:

「大半夜的,還沒聊完?」

紀望皺了皺眉,面上卻帶著笑:

「予白哥管得太寬了點吧?你都帶思清姐回家了,還管我們 ….」

我心裡一顫,生怕紀望說出什麼過火的話。

連忙拽了他一下:

「我回家了!

「拜拜,你路上小心。」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扭頭就自己蹿進了大門。

一路小跑回房間,我沒敢開燈,偷偷扒著窗簾看樓下。

紀望的車已經開走,正拐過拐角。

我松了口氣,剛要放下窗簾時,眼睛不經意地一瞥。

卻發現文思清跟謝予白似乎是在吵架?

兩秒鍾後,我把窗簾放下了      我大概猜得到,跟我有關。

畢竟,謝予白是我的「童養夫」這事兒,她打小也是知道的。

現在縱然兩人確立了關系。

她肯定還會咯硬我的存在的。

能理解。

從包裡翻出手機,我想了想,還是給紀望發去了消息:

【紀大律師,別忘了我今天委託你的事情。

【很重要,請盡快。】

我真的很著急。

急著跟謝予白,徹底劃清界限。

過去的雖然已經決定過去。

但重生了一次,或許謝予白能做到都沒發生過那樣。

我不能。

那七年的糾葛,我忘不了,也做不到當它不存在。

而且….就算沒有重生這回事。

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不適合再待在一個屋檐下,做什麼一家人了。

17

我是突然被手機鈴聲驚醒的。

月色清淺,我睜開眼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

凌晨兩點三十七。

來電人居然是,謝予白??

「大半夜的幹嗎?」

我往被子裡縮了縮,意識有點清醒了。

不對啊。

謝予白這時候不是該跟文思清在床上翻雲覆雨嗎?

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而我才剛這麼想,聽筒裡緊接著就傳來文思清的嬌呼:

「予白,予白,我不行了 ..

伴隨著她的聲音,還有謝予白低沉沙啞的喘息。

腦子裡一個激靈。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這下是徹底醒了。

頂著一言難盡的神情,啪就把電話掛了。

「神經病啊!」

而我並沒有聽見的是。

掛電話的那一瞬間,聽筒裡傳來的那聲低啞的「阿瑜….。

18

紀望帶著文件來我家時。

我已經悶在琴房裡,練了四個小時。

上輩子,謝予白雖然囚禁了我的自由。

但好歹給我留了鋼琴。

那些漫長的、痛楚的、寂寞的時光,都是鋼琴陪著我度過。

要不然,我可能早就瘋了吧。

「我怎麼感覺,你一夜之間精進了好多?」

一曲終了,紀望這才推門進來。

眸中閃過濃濃的詫異。

「這次比賽估計十拿九穩了。」

我沉默笑笑。

上輩子因為要籌備結婚,我錯過了這次的鋼琴大賽。

這輩子,不會再錯過了。

視線落在紀望手裡的文件上,我挑了挑眉。

紀望抿唇,將文件遞給了我,神情莫名:

「按照你的要求,都做好了。」

我把文件拆開,大體掃過一遍後,抬眸對他感激一笑:

「感謝紀大律師的鼎力相助。」

「考慮清楚了?」紀望盯著我問道。

我點點頭:「嗯,這是處理我們之間關系最好的方案。」

紀望頓了頓:「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急,畢竟謝予白跟文思清,才剛在一起。」

後半句話,紀望沒說。

但我知道

他的意思是,兩人最終成不成,還得另說。

「無所謂,就算不是文思清,換成別人,我們也得避嫌的。

「而且……!

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那通電話。

我捂了捂臉:「文思清可急著呢。」

「嘖,」紀望的眉宇之間露出一抹厭惡,「你少跟她玩。」

我詫異地微微睜大眼睛。

紀望這麼討厭文思清嗎??

那上輩子為什麼還跟她聯姻?

19

紀望說著,又輕嗤一聲:

「明知你家收養謝予白是提前養女婿,還裝著一臉無辜地來搶。

「跟小三有什麼區別?」

這話說得?

就跟他不是似的?

我戲謔的眸子上下掃過紀望。

他顯然也反應了過來,伸手摸了摸鼻子。

輕咳一聲,沒好氣道:

「我跟她能一樣?

「暗戀跟明搶,是一回事兒嗎?

「確認你跟謝予白沒戲之前,我喜歡你這事兒,誰看出來過?

「她呢?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跟謝予白有暖昧似的。

「老子連表白都是偷摸送的..你Y 還沒看到。」

最後這句話,紀望說得很小聲。

我是真的沒聽清。

可等我再追問時,他卻不肯說了。

紀望沒有多待,文件放下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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